卢诚之陪着黄萍萍在长安东市逛了一圈,出了春阳门,在东郊的一个草地上坐了下来。
黄萍萍说了别离后的遭遇。
卢诚之陪着佳人伤心了一阵,不知道如何安慰,叹气道:“令尊的做法未免有些过分了。你到令舅这来,他知道吗?”
“他知道我离开了静竹庵,不知道我到京城了。”
黄萍萍看着卢诚之,明眸中异彩晶亮,亮得卢诚之招架不住。
“我娘叮嘱我千万不可暴露身份,所以,就连舅母也不知道。”
黄萍萍收了眼泪,苦笑道:“我刚到舅舅家时,舅母以为舅舅想纳妾,对我很不好;谢金银几人出现后,她就变得对我很好,劝我随便挑一个嫁了。”
卢诚之心里一紧:“你为何不答应呢?崔惜李和李笑友都很不错的。他们……”
“你希望我嫁给他们吗?”
卢诚之不语。
他不能承认他对黄萍萍已经动了情。
人与人之间,相处愈久,相知也就愈深,不论是友情或是爱情,会因相知了解而逐渐深厚。
他和黄萍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仅有几次见面,他现黄萍萍是一个善良、勇敢的女子,和她的父兄完全不同。
她艳光四射,聪明果敢,对他一往情深,他怎能不动心?
最难消受美人恩。
黄萍萍见他不语,解释道:“我如果嫁给名门世家的子弟,迟早会有人认出我来。我听舅舅说,酒仙公子王九信和崔惜李、李笑友等人在一起,所以……舅舅说,我最好嫁到小门小户,这样就不怕被人认出。”
“所以你蒙了面纱……哎,他们三人都对你动了真情,你这样避是避不开的。”
“舅舅叫我好好把握你,说宋诚之看来不错。他若知道你是卢诚之,不会让我和你出来的。”
“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他们知道我心有所属后,会放弃的。似乎每次见你,都有求于你。我……很惭愧,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好,我帮你。”
面对自己钟情的女人的哀求,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的,尤其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黄萍萍开心地笑了,虽然蒙了面纱,可这笑声,依然撩人。
她拉了他的手,他没有拒绝!两人十指紧扣,什么也没说。
在此之前,他们不曾获得单独相处的机会——在黄家花园的短暂交谈,还需担心谢金银突然冒出来;他们的精神状态像一直绷紧的琴弦,纵然两情相悦,也无法共鸣。
一旦双方置身在不受干扰的环境中,久蕴的情焰升起炽热的火苗。
他们忘了身外的一切。
黄萍萍温顺地靠在他胸膛上,卢诚之举起紧握的玉手,热烈地亲吻。
近午时,两人在郊外的小酒铺进食,几样农家小菜,却似此生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从郊外回城,再到春阳门,谢金银、崔惜李、李笑友三人站在城门口,犹如门神一样,瞪着卢诚之。
“明天申时,福美居,不见不散!”
卢诚之送了黄萍萍回去,黄宜风非要到再送他一程——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送的?分明是想借机到茶叶铺看看。
卢诚之不好点破,带着黄宜风往渊矶巷的老宋茶庄走去。好在之前卢诚之已经见过店东了,大约不会出什么问题。
快到渊矶巷时,远远地听到一阵童音高叫:
“左一拳,右一拳,打!”
“左一拳,右一拳,打!”
“左一拳,右一拳,打!”
这是陇西李家的“哪吒少爷”李天黑行走的口号。
李天黑是个精力旺盛的小孩,生性好斗,九岁,天生神力,单手能举一百斤以上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