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见陛下过来,赶紧让出一条道。
四皇子却挣扎着要起来,还要去撞柱子,一腔悲愤无处可诉,唯有大哭:&1dquo;儿臣从来自省谨慎,恪尽皇子之道,难道就因母亲出身卑微,便要被臣子随意辱骂殴打?竟是连皇室尊严都保不住?儿臣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唯有一死了之,以全皇室颜面!”
&1dquo;父皇,儿臣不孝!”他使尽了全力挣扎,一双泪眼执拗的望向盘龙柱,求死之心不绝,拦着他的都是前排的老臣子,能熬到老尚书的都不是年轻人,竟差点被他挣脱,南齐帝忙喊:&1dquo;甘峻,按着他!”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黑衣中年男子,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四皇子就跟他手里拎着的小鸡崽似的挣扎不动了,唯有一双通红的眼眶与额头暴起的青筋显露着他死志之坚,今日誓要血洒金殿。
群情鼎沸,议论声顿时嗡嗡不绝。
&1dquo;桓延波怎可随意殴打皇子?”
&1dquo;他如此跋扈,到底是仗了谁的势?” 深谙散思维习惯了揪出幕后黑手的朝臣已经开始启式言论。
还能仗了谁的势?
众臣皆知桓延波仗着长公主的势跋扈,而长公主以往掌着禁骑司凰字部,无人敢轻易得罪。可是如今大长公主抱病半年,手中权力都移交了出去,桓延波还不知收敛,居然跋扈更胜往日,岂能再忍?
若是四皇子因桓延波的欺辱而当殿自尽,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一桩?
翁闲鹤当即道:&1dquo;陛下,四皇子素性恭顺谦和,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何至于当殿做出如此激烈之举?桓延波如此欺辱皇子,微臣请求陛下一定严惩!”
元禹再疼爱外甥,儿子都要被逼的自尽了,皇室的脸面都要在朝堂上丢尽了,哪里还会再护短,当即下令殿前武士:&1dquo;去公主府提桓延波上殿审问!”略停一息,又加一句:&1dquo;若是大长公主要护着他,就连大长公主一同请来!”
殿前武士得令出宫,元禹急召太医前来,却被四皇子哭着阻拦:&1dquo;儿臣将死之人,何必费医费药,左不过一死罢了,儿臣又有何惧!”
老实人平日瞧着不言不语,所受委屈全都一口饮尽,真到了寻死的关节,可比天天寻死觅之辈吓人多了。
工部尚书与户部尚书都提起了心,生怕四皇子在临死之前将自己所受委屈一股脑儿都吐出来,连带着两部在四皇子开府之时做的好事都抖搂出来,更是打定了主意要为他说话,以挽救自己的过失,免得被陛下迁怒。
户部尚书一脸正气,语声沉痛之极:&1dquo;陛下,桓延波如此欺辱皇子,岂不是在藐视陛下?”
工部尚书田子荐紧跟着表态:&1dquo;陛下,皇子受辱,就是我等臣子受辱,我堂堂皇室尊严何在?一定要彻查!”
众臣纷纷表态。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嘿嘿。
第四十三章
大长公主府里,前去提桓延波的人被拦住了。
元衡公主拍着床榻震怒不已:&1dquo;这是听说本宫卧病在床,欺上门来吗?”
她久在权利中心,凡事多思多疑,一点点风吹草动足以让她往深处想,却不知事情再简单不过,就是四皇子不堪受辱,想要为自己谋求公道而已。
金殿的南齐帝与众臣等了许久,还不见桓延波进宫,皇帝陛下的面子上有点下不来,只好再加派一队武士前往长公主府。
直到第三波武士前往公主府,大长公主终于沉不住气了,命人唤了桓延波前来,准备带着儿子进宫。
桓延波昨日挨了唐瑛一顿揍,但他身上肥肉太多,等于裹了层抗打的棉袄,唐瑛向来没有对平民百姓出手的习惯,所用力度比之驯服野马王还少了一半,着急忙慌之下还秉承着&1dquo;打人不打脸”的做人信条,倒也没给他造成多大的肉*体伤害,脸面上连块青印子都没有,就是心理阴影太大,没有抓到凶手,让桓公子半夜不得安眠,早晨还在赖床的时候就被人叫了起来。
听说要去宫里,他半点怯意都没有。
大长公主得宠,他这些年都快把宫里当第二个家了,抬脚刷脸就能进去的地方,连入宫令牌旨意都不必奉,打着呵欠坐在长公主的车驾上,还在抱怨:&1dquo;皇舅舅到底有什么急事,劳师动众派这么多人来请儿子?”
&1dquo;你做的好事,昨儿又欺负老四了吧?”
提起这个,桓延波就更不觉得有什么大事了,他靠在后车壁上准备再假寐一会:&1dquo;昨儿在外面心情不好,路过书铺子,恰巧遇上他,就骂了他两句而已。”实则是他昨日去翠红楼,结果当红的头牌姑娘已经有了入幕之宾,听说包足了一个月的银子,带出去游玩了,正好撞上元鉴,拿他撒气。
至于被个乞丐给揍了,桓延波觉得太过丢人,没好意思向老娘提起,准备今日再派人暗暗私下查访,找到那乞丐先拘起来狠揍一顿再说。
大长公主也没当一回事,前来提人的殿前武士只道四皇子向陛下告状,说桓延波对他动手,陛下请桓公子入宫一趟而已,四皇子寻死一事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他们也正处于震惊状态,暂时封锁消息。
一行人入宫,殿前武士引着大长公子母子俩径直往金殿方向而去,元衡也没料到会有多大阵仗,直到踏进金殿,见到满殿黑压压的人头,她才想起来今日乃是大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