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这天各家出去走动,老陈家的几个小娃娃收到了不少拜年红包,虽说只有一两毛,但这也是一片心意嘛。
吴氏和刘翠萍知晓后,脸上的笑意更是越灿烂了。
到了初二,大嫂二嫂都回娘家去了,出门的时候拎满了东西。
以前条件不好,回娘家就是一把挂面、一斤白糖,用现在的眼光看,简陋得很。
如今条件好了,肯定要置办好一点,肥肉是必备的,但簇大棉袄得有吧,麦乳精得拿两桶吧,还有沪市大白兔来一袋,文君酒来一瓶呗,小康烟来一包呗。
这些东西都是用网兜子装的,提着走在路上,路人们看得一清二楚,很是羡慕不已。
两位嫂子在娘家的地位那更是水涨船高,从前说话趾高气昂的嫂嫂们更是对她们和气得不行。娘家人们还想留嫂子们住一晚,但被拒了,因为陈抗美今天要回娘家。
一年在外,也就年底的时候能见面,哪能错过?
陈抗美一家也想见哥嫂子侄们,特意没走,要留宿。
吃晚饭的时候,陈爱学看着家里三世同堂、丰衣足食的场面,主动拿出相机。
“趁着人齐了,咱们拍个全家福吧。”
“好。”
拍完以后,李秋月才叹气,“也不知道柱子在哪呢?家里人都齐了,就差他一个。”
众人这才意识到柱子还没回来呢。
这几年柱子一直在外头,还真没在家过几次年,家里便渐渐习惯了他不回来过年。只是李秋月作为他的亲娘,到底比旁人更挂念几分,又听到全家福几个字眼,难免多了些伤感。
吴氏想到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结果老了后一个都不在身边,只有自己和老头子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也倍感怅惘。
“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你要习惯。尤其是柱子,教练说他年纪小,运动生涯长着,以后要经常出国呢。”
去年十二月,亚运会结束后,家里收到了柱子的最消息,是从省里头传下来的。
柱子虽然没能获得奖牌,但成绩很亮眼,得了第四名,在这个项目上打破了从前的国人记录。再练两年,肯定有冲金的希望。
所以上头给了嘉奖,一层层的传下来。
家里面既觉得骄傲,又担心孩子小小年纪就在外头东奔西跑,吃苦受累。真是叫人甜蜜的担忧。
刘翠萍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现在上初中了,性子比小时候越沉稳,不像从前那么黏着自己,总感觉母女间没那么亲了,心下亦是觉得失落,跟着叹了口气。
这好端端的团圆饭,本来还喜气洋洋的,咋忽然间就变得这么低沉呢?
陈老爹瞪了一眼吴氏,吴氏深觉委屈,这不是话赶话说到了嘛?再说了她也是好意劝大儿媳,哪知道儿媳们那么感性?
切,到底是年轻人。
林若云瞧着爹娘的眉眼官司,赶紧给两人倒了一杯可乐,“爹娘,这一杯敬您二位,把爱学兄弟几个拉扯大,你们辛苦了!”
有了林若云这个开头,其余人也跟着举杯敬谢,先前那两股奇怪的气氛彻底被冲散。
初五以后,过年的热闹劲渐渐消退,家里人继续忙着收拾房子。
村里人不怎么忙,也爱来陈家,一部分是为了交好陈家两兄弟好出去打工,一部分是妇孺老幼,妇孺是来跟吴氏交流养猪经验的,小孩子们则是来蹭电视看的。
元宵节前,房全部装修好,但依然不能搬进去,要通风散味,估计秋收后能搬。
尽管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但它的外观就足够惊艳。三层高的小洋房,白净的瓷砖,太照在上面金光闪闪的,是村里独一份的风头。
林若云出门摘个菜,兜个风,都能收一大群人的羡慕。
过完元宵节,陈家办了一回流水宴,答谢乡亲们在建房一事上的帮助,又给各家了一包烟一条毛巾。
同时,也召集了一批准备南下打工的年轻人。
正月二十,陈家两兄弟带着家人和队上的乡亲们南下打工了。
林若云和陈爱学也回学校了。
这学期两人的课程不多,主要还是帮着老师完成项目,同时也要思考毕业论文的方向和选题。
有句话叫时势造英雄,得益于此,林若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方向。
第1o9章
四月份,一篇标题为《时代企业家的歌》的文章登上了《群众日报》的头条。这篇报道主要是转载浙省的一篇采访稿,介绍的是当地一位乡镇企业厂长的事迹。[1]
这位步厂长叫原先是乡镇裁缝合作社的社员,后来被选为厂长,便开始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在厂里的名声并不好,因为他太“专横”,打破了工厂员工的铁饭碗——开除了职工。其次,他还提出了奖金“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的原则,损害了部分员工的利益。
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制衣厂长挨骂越多,厂子的效益越好。
原来步厂长搞的这些改革,提升了工厂的生产效率、生产质量,使得他们的产品在市面上及其受欢迎,商品供不应求。
厂子的资产更是从原来的几万块,扩张到几百万。
省报的记者现了这个事,便主动采访这位厂长。经过一段时间后,这份报道被转载到《群众日报》上,此后被d报系统多次转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