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还有人真心想着她,关心着她。在她如此困顿的时候给她送来这么些东西。
油膏她和满儿一起用的,靠这个,撑过冬天最冷的那段日子。尽管如此,两个人的脸、手和脚还是都冻伤了。最让潮生难以相信的是——满儿的屁|股也起了冻疮!
潮生觉得这个……她见过冻脸的,冻耳朵的,冻手的,冻脚的,冻膝盖的都有,可是冻屁|股的……咳,这还是头一次知道!
她问满儿缘由,满儿一脸通红不肯说。
潮生疑惑不解,后来有天无意中摸着满儿的棉裤——咦?手感不太对。
棉裤靠屁|股那块儿……棉絮呢?
她一再追问,满儿才吞吞吐吐地说了。
原来她看好些来浣衣巷的宫女们,都显得苗条好看。她觉得这条棉裤穿在身上,再系上裙子,显得太肿太难看了,于是自己偷偷把屁|股那块儿的棉絮都给掏掉了……
潮生的脸顿时成了一个“囧”字。
既好笑,又心酸。
于是在找了她们找了辣椒水擦手泡脚的时候,潮生还问满儿,要不要用辣椒水抹抹屁|股。满儿一脸惊恐捂着屁|股跳开了老远,连连摇头:“不要!”那样子活象潮生不是要用辣椒水帮她治冻疮,而是要拿刀子剜她的屁|股似的。
“那……好吧。”
潮生把盆放好,把自己生了冻疮的脚伸进盆里,被刺激得“啊啊啊啊”叫出来,浑身抖。
没办法,水烫是一方面。
单纯只有冻疮的话倒是没太有感觉,可问题是不光有冻疮啊。
手上刚才破了的口子遇上了辣椒水,简直没把她痛晕过去!
可是痛也得忍着。而且,冻麻的疮疙瘩被热辣的水一激,那种痒啊……
真是,咳,形容不上来,谁试谁知道。
过年的时候,浣衣巷可没说不用干活,只是把活儿把后挪一挪而已。
这里也有了些过年的气氛,用红纸剪的窗花,门上贴了“福”字和春联。伍姑姑给她们每人一朵红色小绒花,宫里头人人都会有一份儿额外的赏钱,她们也有,只不过数目很少。
潮生想,也许这算是皇帝给大家压岁钱?
满儿笑嘻嘻地凑过来:“潮生姐,你帮我梳个头吧?梳得好看点。”
潮生笑着应了一声:“好,你坐下。”
满儿兴奋地在小凳子上坐好。潮生将她的头打散,细细的梳顺,给她挽了一个留香髻。
这个式是青镜教她的。据说是前朝一位妃子,生得极纤秀袅娜,梳了这种斜髻,上面簪花,从人身旁走过,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幽幽的悄然袭来,久久不散。因她十分得宠。所以这种髻人人争相效仿,被后来人称为留香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