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无殊转头望去,只见一池似血水般的池内,纪喻言披散着头,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昏迷样子,嘴唇紫红,双手被身后壁上的铁链紧紧的吊着,半个身子泡在那池内。
一旁,同样注意着那石门被忽然打开的墨御酌也缓缓走了过去,行至那石门前,他停了下来。
同同样盯着眼前那纪喻言满脸恨意的纪无殊或是一副肃意厉色的纪景行不同的是,墨御酌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他全部的,都是一副隐忍着的,而却又极为明显的…怒意。
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景殊二人缓缓入了那毒室,而墨御酌则又做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只稍扫过面前吊着的那纪喻言一眼后,随即便又转而看向那密室内其它的东西。
跟外面的密室不同的是,那间密室内虽也有摆放着许多药瓶,但上面写着的却不是那些用于悬令的极毒之药,反而只是些稀松平常的微末毒草药,或许景殊不解,但墨御酌见了,自是明了它们是被用来作何用途的。
而除了这些,墨御酌突然注意到眼前摆放着的那些毒药间混着的几瓶草药。
带着一副疑惑的神情,他往那几瓶药看去,同那些基础的毒药一般,这些草药也都是些寻常之物。他将其中一瓶拿起,凑到鼻间细细的闻着。
“护心养神的药草!”墨御酌一副细细思量的样子暗自想着这话。
而这时,身后传来景行的疑问声,“这些血水是…?”
听着景行的问,墨御酌便又平淡的声音浅浅道去,“是特意调制而成的毒液。”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又继而拿起另外几瓶药材细细闻着,接着言道,“先前堕域炼制毒人,是直接以厉毒注入人的身体,而毒性太烈,无论怎么调量换毒,那些被炼毒的人,最后只会毒素攻心,迅爆体而亡。而现在,…他是想明白了,欲炼成毒人,只能先以最普通的毒,再慢慢侵入人的五脏六腑,最好,还是些练武之人,然后,再以厉毒注之,一举得成!”
说着,墨御酌正巧闻罢手中的最后一瓶草药,他抬了眼神,耳边似乎联想了什么,当日令塔之上,血祭曾提到过:
“司君可有想过,堕域一向性傲尚毒,他如此忌惮司君,又一心揪出藏在令司内郁谷的人,可若这忌惮不是忌惮,或者说,不是想将同样高明毒术的郁谷人纳为己用,那又是为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件事还未确定,对司君来说,可能无关紧要!待等确定了,再同司君细说!”
墨御酌想到这儿,便又将那药瓶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而听着身后墨御酌的这话,纪景行便更显得一副肃意,他低沉的声音稍蹙着眉言着,“竟是如此!”
而此时,面前静站着的无殊,他一副凝重的模样紧盯着眼前的纪喻言,沉沉的声音开口道着,“这么个混蛋,要真是一举得成成了个无知无感的怪物,岂不是便宜了他!”
说着,他红着眼,便又更显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死盯着眼前那纪喻言,继道着,“…他就该被一刀…一刀的活剐,一瓣…一瓣的活撕,永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此时闻着纪无殊这番字字铿锵有力,恨意十足的话,同在面前的景行一副带着担心的模样看着他,他缓缓走了过来拉住了他,“无殊!”
听着身旁景行拉着他,喊着他名字的声音,纪无殊一下回过神来,他好像一下子将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眼睛猛的湿润了。
而同样看着面前他这模样的景行,也显得一副心疼紧张之色,虽只字未再语,可眼神却丝毫未离。
这时,同样听着这话的墨御酌他只一副厉色的模样,稍转过头来,浅浅而又显得冷意的声音道着,“少城主若有意,…我可以帮你动些手脚!”
此时听着墨御酌的这话,纪景行未言,而原本低着眉,湿了眼眶的无殊又稍眨巴了一下眼睛,接着,他又缓缓的又开口道着,“…他是该死,但不是现在,…也绝不是在这儿!”
闻着从身后纪无殊那沉沉声音挤出的这话,墨御酌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自己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便要报仇,也该独自去做,又怎么能将阿姐的孩子牵连进来。在这充满着仇恨的令司呆的久了,险些,自己就要成了堕域,成了,…他自己最讨厌憎恶的那种人。
想到这儿,墨御酌只又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下沉着,眨了一下,随即一副低沉的样子浅浅的声音开口道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说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侧过身来正欲往眼前的那扇石门走去,而摆手间,却移动了身下摆放着的一药瓶。
那药瓶触着机关,只见从面前的那扇墙壁上移过一块横放着的,巨大的石壁,再出现于三人眼前的,是一张张叠贴着的许多画着的地形图,细究根本,那全都是些山,谷一类的地形图。
“这是…?”
身前同样注意着那图的纪景行稍蹙着眉的言着,随即又看向身后的墨御酌。
而看着眼前那一个个被极为醒目的红色标注着,圈起然后又画掉排除的山名,谷名。墨御酌俨然转而一副肃色。
他紧皱着眉,将全部的注意都放在眼前那图上还未被划掉的,剩余的几处山名之上。他清楚的明白,眼前的这些,正说明着堕域一直秘密寻找郁谷所在的野心,而这个野心,已经实施图谋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