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只可谓血肉模糊的手臂,景殊二人均稍显锁着眉的又望向眼前那血祭。
而那血祭见状,脸上只带着一副和气的笑意,继言:“我知少城主和代掌门本就一路劳顿,又在黑鸦林之中遇到这种刺杀,心中不快!但此事确实是我令司疏忽,故将这摄魂的一只手臂奉上,权当是我令司…给二位赔罪了!”
他这话说着,便向眼前的景殊二人作了个揖。
而身旁那司徒便于此时,呈着那只手臂就欲往景殊而去,却被纪无殊看着直接拿起一支箭,射到那司徒脚前,将他拦了下来。随即又冷笑而言着,“本少主可没有二长老那么大方,区区一只断臂,我要它何用?”
无殊的这话刚罢,身旁另一边坐着的景行便立马下来,他执着手中的那柄剑,往前两步,冷言着:
“前言规矩,后有疏忽。阁下这般拙劣托词,自己听听便罢!若令司想借此立威,大可再试!若否,眼下无旁人,言语便无需修饰!但摄魂刺杀,亦关我靖山威信。故,她非死不可!”
听着纪景行这番霸气的话和气势让身后坐在马车上的无殊见了都不禁稍显得意的笑了起来,而此时同样闻着他这分毫不让言辞的血祭亦带着分浅笑,“哼!只知代掌门一向清冷寡言,今日言辞犀利,倒与往日稍有不同?”
他这话说着,随即又往前两步,一个手势将一旁欲上前的那司徒召了下去,只继言道,“代掌门既将话严明,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摄魂刺杀一事,我确实早就知道,只是她兄长也的确死于二位之手,为兄报仇,这分血性亦合令司的规矩!所以,便是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但不拦她和选择不帮她,却是我可以做的,好在二位贵客平安!至于她,扰乱和谈,刺杀来客,我可以保证,她已经活不了了!”
血祭的这番话说着,身后又一司徒上来,呈上两瓶药,“不管怎么说,此次代掌门和少城主毕竟是应我令司的邀帖子前来,却出了这等事,到底也我令司之过!这药有奇效,愈伤稳内力都极好,便当是我给二位…赔罪了!”
血祭的这话说着,便又向眼前的景殊二人稍点了个头。
而看着血祭和欲上前来的那送药司徒,身后纪无殊一脸浅笑着,同时一手支撑着坐下的马车,猛的跳了下来。
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又带着番毫不经意的随和腔调浅浅问着,“不知到底是有怎样的奇效,我誉城没有!落得一身伤,就换来你这么两瓶药?”
无殊的这话,让眼前的血祭笑了,“这两瓶药同方才林中救少城主和代掌门的药皆出于同一人之手,其法巧妙高明,具体用效,想必二位也感受过了!要是非和少城主府中的药相较,怕就是千金换得换不得了的区别了!”
一听眼前血祭的这话,让纪无殊突然来了兴致,他猛的冷笑一声,便拿起司徒手中奉上的药瓶,细细的看着,紧接着又毫不客气的冷言道,“若真是这般区别,那二长老你就该多留两瓶,免得来日一朝失足,跌下长老位的时候,只能苟且偷生,东躲西藏!有了这药,起码…!”
无殊的话说着,又稍稍抬起眼来,注意着眼前的那血祭,只继言,“还能换间落破的茅草房子,二亩贫瘠的庄家田地!”
“你…!”
纪无殊的此话刚罢,眼前血祭那假笑盈盈的样子还未说什么,身前站着的那司徒便急了起来……
而看着司徒那张面具下,极为愤怒的眼神,无殊便将目光猛的移向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虽未言一字,但便是那般气势,就让人不敢再多言。
而这时,眼前那血祭见了却只浅浅又笑了一声,便又唤着那司徒,“纪少城主不过就同你开了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退下!”
听着身后血祭的话,那司徒便正要转身回去,却又被纪无殊冷言叫住,“等等!”
这时一旁的景行和眼前那血祭都注意着无殊,而他却只是将司徒手中呈着的两瓶药拿了下来,转而放进了自己披风下腰间挂着的那宝贝锦袋中。
而看着他这一举动,稍前的血祭便又笑着开口,“既然二位的气也出了,不如就进入正题吧!”
“这说到正题!”
血祭的话刚罢,便又被眼前的无殊接了去,他转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往纪景行的身旁走去,一边笑言着,“二长老下的邀帖里,可没我这个誉城少主,我这不请自来,…二长老不会不高兴吧!”
他这话说罢,刚好站着纪景行的身边,二人同样看着眼前的那血祭。
而血祭听此闻,便只一脸和气的假笑,随即道着,“少城主多虑了!今日谈和的派银中,亦有誉城的商银,少城主又是纪掌门之孙,本就该同来,那帖子是我未思虑周全!”
看着眼前血祭一副假意的面子功夫,纪景行一脸严肃的直入话题而道,“派银之事可暂不论,但令司若想黑鸦林外的各派弟子撤下便放立即人!”
“放什么人?”
血祭一脸装糊涂的样子又继言,“我记得,…送给靖山的邀帖里提的是派银归还和弟子撤回两事,未再有其它!”
“哼…!”
血祭这话刚说完,眼前的无殊便一副忍不住的样子笑出声来,他看着眼前投来的血祭的目光,便又略显一副抱歉的样子道,“对不住啊!二长老,只是好久没遇到你这般的人了,刚才还言着打开天窗说亮话,眼下又装起了傻!若真如你所说,那用膳,…岂非只吞大米,少了佳肴美酒食之无味,若是撑了噎了,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汤,活活噎死!”
无殊这话罢着,嘴角上勾,又笑了起来,而眼前那血祭却细细道着,“那我倒是该庆幸,自己性子也还算得上稳重,向来细嚼慢咽,不至于饿鬼投胎般的狼吞虎咽被活活噎死!至于少城主要的索之有味,令司…还真没有!”
他同样一脸话中带刺的迎着纪无殊的话,而一旁景行则冷言而道,“正盟当日,各派弟子押送处留下令司痕迹,而阁下当日又公然带走纪喻言,此乃铁证,不容有辩!阁下既有意和谈,便该拿些诚意?”
听着纪景行的话,那血祭浅浅笑了,“既是铁证,我若真把人放了,那令司岂不真成了没有后路的众矢之的!”
“恕我直言,令司本就是众矢之的!”
听着血祭的话,景行立马冷冷的接了上去,只又继道着:“昔日令司虽行暗杀之事,但却对所杀者悉数调查,不枉杀,不滥杀!故也未激得江湖共愤!但眼下令司,十数年来,不问原由,无论始末,凡悬令买命者皆可杀,更以活人炼毒,声名狼藉!在我看来,令司的未来已然葬送了!”
听着纪景行这番从容言道而尽显针对讽刺的话,身旁的纪无殊倒一脸乐见其成的表情,而眼前那血祭却先是稍带着不悦的冷笑一声,而后继言着:
“所以,…这便是靖山的诚意!代掌门莫要忘了,虽是我邀你和谈,但不是我求你谈和,想要黑鸦林外的弟子们消失的法子,也不是只有让他们主动离开!”
血祭低沉的声音说着这话,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纪景行,稍带着一分怒意和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