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内钳之的品罢一口茶后,稍抬眼看着正院落下的景殊二人,便又立马将眼神下移,他依旧鼓捣着手里那巧木机关,转而又冷冷道着:
“今日阁内损失共计白银两千五百两,二位请前阁清算!”
“啊!”一听钳之的话,斯则瞪着眼睛,吃惊的慌了神。
而此时无殊却只是冷笑着,那笑中却仍带些轻微的锁眉,他一口应了下来,“好!”
随即他一边往内阁走着,一边又言道:“那便等同阁主聊天话事的银子一同清算!”
正说着,无殊走到殿内一案前正欲坐下来。
而此时,正上的钳之稍瞥着他的举动,一个机关拉着,便将那殿内所设的一应矮凳全都下沉,移入了地面下的机关。
瞧着眼前的这幕,无殊便也只好忍着又转身坐在着那置着茶盏,瓶花的案上。
紧接着,钳之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冷冷问及,“怎么?二位今日来,难道是城主府内乏味的问话听着不够,又要来我这阡尘阁问上一问?”
看着钳之稍抬起头来,一双犀利眼睛紧盯着二人的样子,无殊笑了,只言着,“倒也不是,只是多番递帖传话未回,如今故友登门,南阁主…怎么也得先招待一下吧!”
无殊说着,扭头给在一旁的斯则递了个眼神,斯则领会后,便带着南溪出去了。
这时,一旁的纪景行又往正上前两步,摆手而示,“南阁主,此番未请自来,是有要事想请阁主相助!”
听着纪景行的话,钳之连在手中巧工上的眼神都未移动半分,便立即冷冷答着,“不助!”
而这时一旁的无殊听着,笑言道,“哼!这几日不见,你这脾气变得大了,拒人的语气倒也越决绝了!”
他说着,起身到正上钳之的面前,将腰间那枚解幽堂的令牌放到那案上。
钳之的目光稍瞥了那令牌一眼,随即又淡定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着手中那机窍。此时无殊则注意着眼下那钳之的神情,便又继道着:“这一向嚷着去令司的就你闹的最凶,怎的如今有这么个好机会,你却不要了!”
听着纪无殊的话,钳之的语气依旧冷着,只言:“城主和南越管不了你,我自然也管不了!只是这忙,帮不帮,我说了算!”
他说着,将眼神上移,紧盯着眼前的无殊同景行,仍目不改色的道着:“我要去令司,便是我的事情,自有我去想法子,轮不到旁人逞英雄!”
钳之的这话说着,有意将语气侧重,显然这话是刻意说给景殊二人听的。
而此时,身前的纪景行自听出了他这言外之意,只一副从容冷静的语气道着:“听闻南阁主一直研制对抗令司的各式机关奇窍,南老前辈更以正直闻名,半生所制机关皆以防为主。如今令司行径举世皆知,江湖诸派有意肃清,此番势在必行!而既行此路,理当守护同行之人!眼下有先人如斯,还请南阁主信我辈之心,共同相助!”
听着纪景行这番激扬之言,钳之将目光投向他,只一副严肃质问的模样,“说的好听,不过是一人一剑,你要如何相抗,又如何相护?”
听钳之这坚定的问话和他那未移的眼神,景行便只缓而有力的开口言着:“此道纵一人一剑,万死吾往;此心…纵一剑一人,虽无惧!”
一下听着整个空旷无声的殿内景行这突然掷地有声的话,钳之的神情显然有些动容。而此时一旁的无殊也静静的看着他,他脸上的神色带着温情亦带着决心。
随后,钳之又稍变了脸上的厉色,他眨了一下眼,随即又一副淡淡的样子低头看向眼下的巧工,言着:“行了!此处不是靖山,亦没有席弟子,你要说教立志,本阁主可没空听!”
他此话一说罢,便又动一机关,将纪景行猛的直逼到内阁外。
而此时,眼前的无殊看着这情形,便缓缓的在钳之对前的案下坐了下来,他一副轻松调侃的语气反问着,“…这下,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