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一众小厮婢女皆热火朝天的竞走忙碌着……
“把放到那个箱子里!”
“这个放那儿!”
“哎!你,放这儿!”
……
斯则与于正殿前,指挥着各小厮将一尊尊瓷摆,玉器以及各幅字画分别安置于院内摆放的各精致木箱内。
突然,钳之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冲了进来,“纪无殊!”
他一边往院内走着,一边怒气冲冲的叫喊着。斯则见状,立马变了脸色,他往身后的殿内看了一眼,又连忙赶上去迎着钳之。
“南阁主,你怎么…?”
“你让开!”
“纪无殊!”
话还未完,钳之便疾言厉色的拉开了斯则,往前面的主殿内冲去……
斯则见这场景则又立马遣散了院内小厮婢女,“都下去吧!”
“是。”
小厮婢女们应下,离了院内。而斯则又立马赶忙进入主殿……
只见钳之先入了殿内,左右相顾着寻纪无殊的身影,见摆架后有一身影悠闲擦拭着架上的玩摆,他便立马走了过去,那人正是纪无殊,这时的钳之怒冲冲的看着他……
“纪无殊,外面满大街的说你要去靖山盟会,是不是你放的话?”
面对冲到面前来的钳之,无殊仍细细擦拭着手中的玩摆,只一副平静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而待钳之话罢,他便轻开口道着:“别那么大火气嘛!斯则…!”
他说着朝殿外喊去,斯则快步走进了来。
“少城主!”
“给南阁主沏茶,要最好的茶叶和阁主最爱的梅雨水。”
“好!”斯则立马应下便快步出了殿内。
而钳之脸上的火气却未见得半分消下去的意思,他继续质问着无殊,“你少岔开话题,我问你,你真的要上靖山?”
“是啊!”无殊回的轻松干脆……
“你去干嘛?”
“还能干嘛?自然是长见识,积阅历,还有…!”
他说着故意露出一丝坏笑,却平白吊着一旁的钳之一脸胆战。而看着眼前紧紧皱着眉头的钳之,无殊笑出了声,又继续言道:
“…看热闹!…怎么?你也想去?”
他故作得一脸打趣的样子,却让钳之急了,他看着眼前的纪无殊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同我还扯谎,刚受了伤被打下来,现在又上赶子要去,你是疯了吗?从小你就这样,遇到了大事从来不同我们商量。你还有没有拿我们当兄弟,和我们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着钳之这番带着担心和气愤的话,无殊原本擦拭的手变的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他用没有掩饰的低沉情绪,轻声问着:
“钳之,你见过外公一本正经,感怀往昔的样子吗?”
一下听着纪无殊这变了语气的轻问,钳之原本滔滔不绝的话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无殊,浅浅问着:
“城主他…!”
未等钳之低缓的声音再往下说,无殊将手中那玩摆又漫不经心的放了上去,他侧过身来,径直往摆架正对着的那扇开着的窗走去……
“我见过,就在刚刚!”
他轻声说着在窗前停了下来,眼神下移,“我一直以为,外公生性豁达,对于爹娘的死,也还算看得开,我还因此庆幸。可直到今日,我才现,我错了!”
纪无殊说着,他有些自责的眨着眼睛,“从斯则告诉我外公独自在后院的秋千旁静站了两个时辰,从外公问我如果阿娘还在,会不会怪他,怪他没有照顾好我们,怪他没有找到小舅舅。我才明白,外公的为老不尊是天性,只是现在,…比原本的更多了份酸楚!或许,外公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雕梁画栋的城主府,不是让旁人忌惮三分的盛誉商城,只是不想在失去亲女后又遥挂心悬孙儿,散尽宾客后又独守府门。”
纪无殊说的痛心切骨,轻缓而深沉,而听着他那低沉的声音,身后的钳之也跟着沉重了下来……
他说着,又用他深邃柔和的眼睛沿窗往外望去,看着后亭的那处秋千,只又言着,“可他,偏又心比天高,不服老!”
……
而此时后庭那秋千旁的一处静亭内,柳一堂立在亭内,他的目光往前面的远方看去,静而低落…
南越从一旁走了过来,他向柳一堂行着礼,“城主,您为何同意无殊去靖山?”
听着南越的话,柳一堂渐渐转过身来,又以前那副轻快豪迈,做得欢笑的样子:
“你这个孩子呀!就是太拘着了。早同你说过了,你阿翁同我是兄弟,你与钳之又是无殊的兄长,一并叫我外公便是!这城主府哪来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是,外公。”
南越听着应了下来,而柳一堂走到亭内的石桌前,一并招呼着南越,“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