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长的回廊,纪景行轻推开房门。
此时映入眼眸的是一少年,身穿永靖门弟子服,但这身素雅的衣服却总觉得与他格格不入。
此时,那少年正轻轻的煽动着香炉散出的清香。
他凑上去嗅了嗅,“嗯…!整个永靖门也就你这儿的熏香入得了我的鼻子。不浓,不妖,颇得我心!”
话罢。
那少年冲着纪景行孩子般的笑了笑,他俊俏的脸抬了起来,那正是纪无殊。
而纪景行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他转过身来,将门轻掩了上,随即走到纪无殊面前,在他正前的案下落座:
“你怎么来了?”
听着纪景行的这问,少年前倾着身子,笑道:“若我说想你了,你信吗?”
纪无殊打趣着景行,仔细观察着他脸上可能会出现的丝毫的变化。
可纪景行却并没有一丝反感与愤怒的情绪。
事实上,似乎对于这种挑逗的语气,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只见他从容给面前的杯中添着茶地端起茶,又轻轻品着,丝毫没要理会纪无殊的意思。
而见着他这木头样子,对前坐着的纪无殊,只好撇了撇嘴,
“…无趣!”
他收回了前倾的身子,只道着:“是外公让我来看你的。回来三月有余了,也不去看看他老人家,所以呀!…他老人家遣我来教训你!”
纪无殊说着,一副故作威胁的语气,给自己的杯中添了些水。
他抬起头,见眼前的纪景行有些愣。便又一副轻快的模样继问:“诶!好歹你也是永靖掌门的亲传弟子,到了自家门派,游刃可是不能有余了?…那群古板教条老头子的话,可还听着舒心?”
纪无殊说到这儿,想想就开心。
而面前的纪景行则慢慢放下了茶杯,他浅浅的声音问着:“外公,…近来可好?”
他有些犹豫但终是吐出了想问的话,而看着他这一副稍带着自责愧疚的模样,无殊便又一副轻快,只道着:“放心吧!老头子身体硬朗,万事如意!”
说着,纪无殊从腰间将那平安符掏出,递到了纪景行面前,继言着:“给!这就是他老人家特意去给你求的。还让我带话,叫你好好保重,万事小心!……话说,你初回靖山,又直接被授了亲传弟子,他们…应该没有那么不懂眼色,…为难你吧?”
纪无殊的话说着,拐弯抹角的关心着纪景行。
而听着他这言,景行将望着桌上那平安符的思绪收了回来。
他抬起头,面对着纪无殊,只言:“他们现下对我尚存戒心,那件事…!”
“好了!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纪无殊毅然打断了纪景行的话,而看着眼前的景行,他的言语反而犹豫了起来,那句曾经挂在嘴边的话,越的说不出口了,
“你……。”
看着面前的纪景行,他很清楚,对于这件事,纪景行的选择,无人能撼动。
至少,他撼动不了,当然,包括他们的外公。
事实上,他又何尝不是呢!
一样的执拗,倔强。
紧接着,他笑了笑,随即再道:“没事!”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越的近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景行师兄,你在吗?”
敲门的正是纪以正身边的弟子子戒。
“何事?”纪景行侧过脸来问道。
“师兄,掌门唤你到他房中。”
“我这就过来。”纪景行回着子戒。
而听着房外又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纪景行转过头来,正想对纪无殊说什么。
不料纪无殊嘴角浅笑了一声:“去吧!这靖山,本少主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寻个空隙,自然就溜出去了。”
看着纪无殊笑嘻嘻的样子,纪景行点了点头,“嗯。代我向外公问好。”
“好!”
听着景行这话,无殊应了下来。本以为他转身便会离开,谁刚走两步,纪景行便又转过身来,继而又嘱咐着:
“你若闲暇,多读些诗经。靖山同誉城关系微妙,你少出入。”
一下听着纪景行说的这都让耳朵起茧的话,纪无殊一副应付的连忙答着:“知道了,知道了!”
听着他这言,景行才又转过身去,他“吱…”的一声,将开打开,又关了上。
而霎时间又寂静的房内,纪无殊静静看着那扇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