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出柳暄红情绪不对,暗恼自己一时忘了,他娘最是敏感,他一句话,她娘能在心里咀嚼半天,然后憋着一言不,闷在心里,日渐一日,把她闷成了锯嘴葫芦。
宋致远紧张地盯着她,柳暄红心里堵,面上平静道:“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咦?他娘这次没哭?
宋致远愣在原地,直到许久。
柳暄红进院的时候,宋小果高兴地扑向她,抱住大腿:“娘,大哥今晚回来吗?”
“不回。”柳暄红进屋收拾一床铺盖卷,又去厨房扒拉出一个饭罐,装一罐热水,包上俩馒头,喊宋秋:“秋,麻烦给老大送去。”
宋秋受宠若惊,接过铺盖卷,拍着胸脯道:“娘您太客气了,保证送我哥手上。”
柳暄红摆摆手,让他少耍宝,快出去。
宋小果颠颠地跟着跑,欢快的童声响遍整个小院:“二哥,二哥,我也要去。”
不一会儿,柳暄红听到隔壁几个孩子,也咋咋呼呼地闹着要出门。
韩二嫂气得直骂三房。
柳暄红充耳不闻,若是往日,她的暴脾气可不惯这些人恶毒的嘴巴,但是今天,柳暄红懒得和她们计较。
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的是宋致远凉薄倔强的眼神。
宋致远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她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给予她的沉重。
这个时空,虽然是部小说,但是,也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这里的人,所经受的苦难,也是真的。
而她,真的成为了柳暄红,不是一个书中人物的柳暄红,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过去,也有未来的柳暄红。
如果说柳暄红一开始的想法是体验一下奇的人生,玩一场不会重来的游戏,那么今天切实的感受到这个世界过后,她改变了想法。
……
翌日,柳暄红上了半天工,晌午没回家,而是去了朱茜红家。
柳暄红给朱茜红定了一月十一块的工资,帮她洗菜串菜,朱茜红觉得不妥,一个月十一块太多了,宋家老四读了十年几书,如今在厂里上班一月也就十五,她不过是在家里干些洗洗刷刷的轻松活计,不用在太阳底下当牛受罪,怎么能挣得和宋家老四差不多呢。
她在地里弯腰一旬,一个月挣得工分折算下来,也就五六块。
柳暄红不以为意,她在厨房转悠了一辈子,像朱茜红这样的活儿虽然没有技术,但是很辛苦,而且她给的工资里,包括租借朱茜红家当场地的费用,朱茜红平日除了洗菜串菜,也需要替她干些其他琐事。
朱茜红惴惴不安地接受了她的工资,她想,这宋家的小媳妇果然是如名声一般和气,她一定要努力多干些活儿,报答柳暄红的恩情善意。
县里的铝锅和蜂窝煤炉定做需要几天,柳暄红利用这段日子削竹签。
串串香需要大量竹签串联食物,光她和朱茜红俩人根本干不来,朱茜红介绍她娘家爷爷是竹匠,她哥哥们闲着可以帮忙削竹签,柳暄红便把竹签的活计委托给了朱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