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安之便不言语了,只藏在身侧的双手握拳,目有不忿。
袁秩上前来搂着那嚷嚷的军士往旁边去,笑道:“兄弟别生气,读书人嘛,还不得有几分风骨?我家大人带了好酒好菜过来,也有哥几个的份,咱们去门房吃几口,这里留我这兄弟守着,姓6的还能跑了不成?”
连哄带劝,把郑虎的人劝走了,只留沈肇的侍卫一人。
待得旁人都走开,6微方才掀起帷帽,上前去向6安之叩头:“女儿来迟,让父亲受苦了!”
6安之紧握着女儿的手,百感交激:“都怪爹爹,原本是想接了你们姐弟俩来,跟着父亲过几日安生日子,谁知倒累得你四处奔走。”
时间紧迫,6微当下将自己入京之时求到沈肇头上,对方向皇帝透露,还面圣之事讲明,而沈肇与她身负皇命,故而让他不必有顾虑。
旁人不可信,哪怕未来女婿也得有所保留,但亲生女儿却不会害他,6安之便道:“暴雨来时,我觉着不好,已经派人悄悄儿将吴江历年修筑河堤的账簿都藏在了寺中。你去寺中正殿大佛后面底座之下,便能摸到。”
沈肇趁机献计:“6大人不如先签字画押认罪,由我派人送大人回京,到时候三司会审大人再翻供,有了账簿作证,还有我们近来寻到的本地百姓做人证,自能洗清冤屈。”他稍停一刻,到底还是吐露了一句君意:“陛下不会放任梁有道做宁州的土皇帝,您将性命折在吴江,不值当!”
傍晚时分,郑虎便见到了沈肇送过来的供状,上面6安之签字画押皆在。
沈肇长舒一口气:“可算是完成了这件事情,我与朱大人的差使也算办完了,事不宜迟,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这些日子做梦都是京里林记酒楼的美食。”还热情相邀:“等郑将军有机会入京,定然要来京城的杨柳胡同寻我,到时候我请郑将军也尝尝京城的美酒佳肴,听听秦楼楚馆的名曲小调。”
郑虎不疑有他,自觉也办了一桩漂亮事体,还能往梁有道处请功,当即安排了送别宴。
朱实与沈肇赴宴的当晚,李铭悄悄去寺中取到账簿,带着6衍及其余6家随从出,悄悄离开了吴江,在半道上等候沈肇等人。
次日一早,6安之被锁了重枷,押上囚车,由沈肇朱实押解离开了吴江府。
疏星跟6微早早上了马车,想着寻机往宁城梁府送信,哪知道一行人离开吴江府晓行夜宿,却绕道宁城,直奔京城。
她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当中有蹊跷,趁着夜间在驿站歇息的时候,悄悄起身出了房间,准备寻找州牧府在本地的联络点,就听得身后有人迟疑的问:“星儿,大半夜的你不在房间睡觉,出来做什么?”
疏星回头:“你跟踪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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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6微打着哈欠从她身后阴影里走出来,倒好似偶然路过撞见,并非处心积虑的跟踪:“人生地不熟,我这不是怕你大半夜出来遇上坏人嘛。”
疏星朝她身后看去,见空无一人,顿时心下大定,露出狰狞之色:“你们不肯把人押往宁城,是在防备谁?”匕在袖中暗藏,蓄势待。
郑虎一介武将,在军中日久,于地方治理全然不通,表面上被沈肇哄得晕头转向,肯把人放走,但心中早有盘算,凭朱沈二人贵公子作派,不过带一二随从,押送6安之进京,也得先出得了宁州地界才算。
宁城乃是必经之路,郑虎自己不想得罪沈老家的公子,朱驸马家的小郎君,但等二人路过宁城,梁有道得到消息也会想办法将人犯截留,他自己又不必担责,岂不两全其美。
但凡他们按原路返回,梁有道总会有应对之策。
谁知出得吴江府,他们便绕道而行,行程紧张导致她连送信的功夫都没有,这才引得她不得不半夜偷跑出来送信。
6微似乎对她的危险一无所知,还朝前走了两步:“防着谁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嘛。”
话音落地,疏星再无赘言欺身而上,几乎在她亮出匕的同时,6微腰间软剑出鞘,一点寒芒直探她手腕脉门。
疏星原本十拿九稳一击而中,谁知毫无防备之下手腕巨痛,随之匕掉落在地,6微的软剑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疏星瞳孔震裂:“你……你不是不会功夫吗?”
6微架着她往回走,还好心解释:“要不是拼着受伤,怎么能取信于你家梁大人呢?”还未走两步,身后冒出两名护卫,上前来利索将疏星砍晕绑结实,扛了回去。
客房里,6安之身上重枷被解开,穿了件半旧的夏袍,朱实与沈肇坐在一侧,三人大半夜掌灯议事。
6安之对眼前处境瞧得清楚:“梁有道不会让我活着离开宁州,不然吴江府之事岂不瞒不下去了?二位若执意带我回京,说不定连你们都要受到牵连。”
地方官员出事之后封锁消息瞒骗朝廷,找人顶罪之事屡见不鲜,6安之在官场多年,虽不屑于同流合污,但这种把戏也见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