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时间,司栗格外的厌恶自己。
无数在难眠的晚上她问自己,如果自己当时没有选择那样说,现在会是怎么样。
设想无果,哪怕再来一万次,司栗也许还是会做出和第一次一样的选择。
选择推开她,因为自己那没用的自怨自艾。
告别了豆蔻青涩的初中时期,高一短短的一年时间,所有人都飞褪下了那一层蝉衣,逐渐有了大人的思考和模样。
这些思考,让人与人之间无形的差距逐渐明显,让学生们开始在不留意的时候为自己的人生画下选择。
司栗也是一样。
家里突然的改变,推着那个从来只知道惦算自己兜里零花钱的,有些任性娇纵的她,一下子面对原本被母亲一人抵挡在外的,复杂又艰难的生活。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司栗在补习班度过,即便心里有一万个排斥,只要一想到母亲是咬着牙坚持给她报补习班补课这一点,她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学。
夏天的燥热在无数愁闷和迷茫中涉历。
再开学,司栗成为了那一届文科班的一份子,文科所有班和理科末尾的几个班在楼上,理科实验班和几个普通班在楼下。
于是司栗能见到时睦州的唯一稳定机会,就是早操下楼的时候。
少女心思细密,她用几天的早操就推断出时睦州平时会出现在那个楼梯口的时间,然后掐着点自己跟着同学下去。
不管遇到几次,她都会看向他,而他的目光,从未留在她身上过。
不管是她出现在他的上面,他的旁边,他下面阶梯的位置。
一次都没有过。
周边的男生女生多少都跟随潮流去剪一些非主流的型,只有他依旧留着和高一初见时一样的清爽短。
擦肩而过时,他校服上的洗衣粉味道还是熟悉的。
所有都一样,所有又都变得不一样了。
司栗在他这一次次的冷漠中品尝着苦楚,心一次次冷。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名为“苦涩”的这部电视剧没有持续在司栗一天天的心寒和后悔中继续播放,高二第一学期刚刚过半。
时睦州消失在了学校里。
有一阵子司栗突然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时睦州了,不管是在早操时候,还是自己装作闲逛去他们那个楼层观察时,还是在老师办公室。
直到在月考成绩排名公示栏里没有找到他的名字,司栗慌了。
那天放学,她拉着蔡书语去实验班把黎牧拦下,黎牧很诧异地反问:“时睦州转学了啊,早就去北城了,你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