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言抿了抿嘴,一时间陷入沉默。
芸娘用木勺在锅里搅了搅,舀了一勺什么,转身垫着脚,递到他面前,顾言看着眼底下的勺子,愣了下,
“这是什么?”
“猪肺汤,郎中说这个能治咳嗽,你尝尝。”
顾言拒绝的话到了嘴,可对上少女单纯希冀的眼神,便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那汤顺着喉咙吞下去,一股热流就冲到了心头,
“好喝吗?”
这猪肺煮的简单,到嘴里味道极其寡淡,可少年垂下眼睑,认真地点点头,
“好喝。”
话音一出,芸娘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边的笑容像是艳阳天里的白云,又软又亮,干净得一眼就能望到底。
这时,外面一阵门响猝然响起,
“芸娘快开门!我带人来了!”
芸娘笑容收起,顺着音望去,眉间染上些恼色,对上少年淡然的眼睛道。
“你就在屋子里呆着,不要出去。”
她沿着雪覆盖的小院走了出去,看着被砸的颤抖的门板,秀气的眉头越皱越深,双手一推,门被推开,门外的人差点一个趄趔栽进来,不是沈海还是谁。
芸娘顺着他身后望去,还站了一堆人,提着七八个箱子,乌泱泱地跟天边的乌云一样聚在雪地里。
“快!把东西送进去,别误了时辰!”
见门开了,沈海稳了稳身子,拉着嗓子朝身后挥了挥手,
那些人听到话,七手八脚地抬着东西涌到门边,芸娘脚下动了动,削瘦的身子堵在狭小的门边,这队伍就跟笼子里的鸡一样,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门外。
沈海扒开人群,站在芸娘面前,浓厚的眉毛冒着火气,说话间两腮抖动,语气带着些狠劲儿。
“诶,芸娘你今儿要是再胡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胡闹?!”
芸娘站在门间,秀丽眉毛一挑,扬起清秀的脸,眼神大大方方地望向众人,像是从春寒料峭里刚破土的嫩草,在雪后的日头下微微泛着光。
“我说了不嫁!”
沈海听到这话,浑浊的小眼睛睁的滚圆,粗脖通红,扬声道,
“不嫁?哪还能由你做主。”
“由不得我做主,也轮不到你做主。”
“芸娘你什么意思?”
“这亲我结不了,见官吧。”
沈海脸皮一耷,眉头皱成了黑深的沟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