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曾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经历赋予他越常人的同理心和对自我拯救的一种野蛮认知。我不能否认这种野蛮的正确性,毕竟蝙蝠侠也不是温柔可亲的存在。
布鲁斯很是苦恼,每当他向杰森提到这个问题时,杰森总是表面上敷衍地应和一下,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这对父子的矛盾愈激烈,偶有一次爆激烈的争吵被我现后,他们就默契地改成了无视对方的冷战,仿佛两个吵架的小学生。
中途杰森还想过跑到迪克那里去找自己的兄弟结成统一战线,反抗布鲁斯的强权。
我没有阻止他们的兄弟交流,布鲁斯能为兄弟和睦做出一点贡献也是好事。
我得强调一点,虽然迪克一个人在布鲁德海文生活,但他对家里生的各种事情并非一无所知。我会定时和他打电话,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俗称,“打小报告”。
只要迪克稍微有那么一丝丝心软,打电话慰问他为难的老爹,他就会进入“支招、吵架、生气”的流程中。
电话最终又回到我这里。
迪克愤愤道,“我才不帮他带孩子,拜托,我已经成年独立很久了!”
“你要是和杰森说,你把他当小孩,他可能会半夜翻进你的公寓窗户,往你的被窝里扔青蛙。”
我礼貌地提出一种可能性,“他为报纸上一代罗宾的照片比二代罗宾更帅这件事生气很久了。”
“这不能怪我。”迪克小声道,绝对包含得瑟的成分,“我听说杰森有了他亲生母亲的消息?”
“蝙蝠电脑查出来的。”我漫不经心地拨着指甲。
我看得出来杰森对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有一丝期待和向往,但远没有到令他丧失理智的程度。
杰森身边不缺少母亲的角色,实际上想当他的妈妈你得排队登记,按次序挨个来。
他只是在好奇中夹杂着些许抱怨,想看看那个抛弃自己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因为和布鲁斯的争吵,布鲁斯不知道这件事,但除我以外,迪克也被他归纳进自己的离家出走计划中。
“我马上要去外太空执行任务,”迪克说,“你打算把我从飞船上揪回来吗?”
“好吧。”我遗憾地叹气,“原本我还带算让你帮我们开车呢。”
杰森没到合法开车的年龄,我不打算在他会见他的亲生母亲时担任司机的角色。我接受凯瑟琳,不代表我接受一个把孩子从小扔给其他人的陌生女人。
我不该答应杰森陪他去的,但是他小心翼翼地来求我了,我没办法拒绝他。
瞒着布鲁斯偷偷和杰森一起踏上飞往异国的飞机,我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
杰森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看书,他显然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翻来覆去地折腾手里那本书。
我把眼罩拉开一条缝,“我不建议一本书先看结局,先看结局你会对它丧失大部分兴。”
“我很无聊。”杰森合上书,“不,是书无聊。”
我揪住他的脸,不轻不重地掐了两把,“自相矛盾。”
“别拿我当小孩。”杰森含糊地抱怨道,“在公众场合揪一个男人的脸很丢人。”
我松开手,拍了拍,“只有诚实的人会得到尊重。”
我看他,他看我,他的眼神开始四处闪躲,飘飘忽忽。
杰森挠挠头,“我在想,不应该带你来的。”
“嗯?”
他警惕地观察我的表情,“可能我一个人来,或者让迪克陪我更好。”
“我没有觉得勉强。”我告诉他,“你愿意让我陪你,我很高兴。”
杰森思前想后,别别扭扭道,“我们可以,嗯,把这当成一次出国的机会。你帮布鲁斯在公司工作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是抛下他出去玩的好机会。”
我点点头,“有道理,可惜埃塞俄比亚实在不是游玩的好地方。”
杰森讪讪一笑。
埃塞俄比亚确实不是旅游的黄金地点,这里充斥着战乱与不平等。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选择在非洲旅行,这里又是不错的开端。
杰森对比着他查找到的他亲生母亲的位置,我就坐在他旁边的矮墙上吃当地的特色主食英吉拉。
苔麸粉制作的酵饼口感不是很和我胃口,好在我买它的时候就机智地撇了两半,一半送到了杰森手上,他还一口没吃。
我叼着英吉拉看少年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用手机把手里只咬了两三口的酵饼拍下来给布鲁斯看,附文,“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比你做的饼还难吃的东西。”
等了大约半分钟,对面回复给我一张图,是韦恩庄园今天的午餐,阿福烤了肋排和芒果鹅肝挞。
我的嫉妒之情在胸口燃烧,恶毒地诅咒,“今天你洗碗。”
那边飞快回复,“家里的洗碗机不是白白安装的。”
失算,明明是我用来偷懒的东西,却让吃肋排的人占到了便宜。
我把他过来的这段话转给阿福,杰森在这时突然紧张地拽住我的袖口,“她出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女人匆匆走过的背影。
我不是杰森,对一个不管有什么理由终究是抛下自己孩子的女性没有好印象。对我来说,她仅仅只是一个从我身边路过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