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姐可能得跟医生再谈一会儿。”
我拿出医生给的药单:“没事,我得等你姐的卡付钱。”
王思睿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用我的可以吗?”
“也行,我把钱微信转给你。”
“不用,给我姐就行。”
药房在一楼,我们俩并肩下去,王思睿好像心里有事,一直沉默。
交钱拿完药,我拎着纸袋子:“我还没吃午饭,你吃了吗?”
“跟我姐吃过了。”
“那你陪哥吃点。”
我带他到对面的兰州拉面店里,点了一份牛肉拉面。
“喝点什么?”
“易拉罐可乐吧。”
我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自己拿了一瓶冰水。
“江子哥,你不是很爱吃甜食吗?怎么不买饮料。”王思睿坐下,拿出酒精湿巾擦了一下桌子。
“我也有个哥,管得比较严。”
“是上次抢你蛋挞吃的那个室友吗?”
我点头,他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我姐也天天管我。”
我起开拉环递给他:“要吸管吗?”
“不用,谢谢哥。”
这个时间人很少,只有我们两个坐在角落的一张木头桌上,钉在墙壁上的风扇来回摇头转,我拉了一下绳子,让它正对我们这桌吹。
“小时候我姐天天帮我出头,从大班叫一群小姐妹堵着小班门口,拽着我肩膀喊‘谁敢欺负我弟?!’。”
“是大哥的风范。”我乐了。
“她还嫌弃我不争气,被人欺负也不吭声,就知道哭。贵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是觉醒者,就我一个普通人。”
“我没上过幼儿园,小朋友之间也会搞小团体?”
“小朋友的坏是不自知的,就跟他们的善良一样。那时我就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个社会上,觉醒者的阶级高于普通人,他们天生就是‘人’。我是下位者,被上位姐姐保护的那个。”王思睿说的东西很沉重,表情却很轻松,“我也想成为保护别人的那个人,强者。江子哥,你呢?”
我们俩有相同命运,觉醒者和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小孩,都不幸地踩中百分之三十的概率,是个普通人,上学遭受歧视,苦于自己的身份,渴望觉醒。但我感觉得到,王思睿的痛苦比我更深。能笑着说出来的难过,眼泪必然独自咽下。
面馆老板娘把一大碗牛肉拉面端过来,三块熬得透烂的牛腩,一把香菜葱花洒在其上。
“谢谢。”我朝她道谢,取出一次性木块,掰开,来回蹭掉木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