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王思睿的问题,转身从消毒柜取出一个小碗给他。
“给你盛一点,他家的牛肉贼好吃,汤也很好喝,吃面先喝汤。”
王思睿学着我,取出筷子。
我满足地塞了一大口面,才想明白怎么回答他。
“你想去做的事,身份从来不是翻不过去的山,只有心才是。”
太帅了!表面我呲溜呲溜吃面,内心在鼓掌,这是一个成熟大哥哥指引弟弟的话,呜呜,少年啊!你要像飞鸟穿越风暴!
王思睿放下筷子:“我姐也这么说。”
“对吧?爱你的人从不会在意你的身份。”
“但被爱的人会。”
他的话在说自己,但却击中了我。假如有一天,池万里喜欢我,我会因此自卑、忐忑吗?
我想是会的,不然我为何瞒着他来这里治疗?
“一起加油,我们俩一定都可以。”
我刚吃到一半,王思怡也走过来,她比往日神色更冷清,走路不带转头的,左手拿着一卷报告,右手轻轻撩起门口的塑料串珠帘子,哗啦呼啦响。
“吃完了吗?”
我缩脑袋:“还没呢。”
“你,”她用文件敲弟弟头,“回家收拾你,走。”
王思睿乖乖放下可乐,背上双肩书包:“哥,我先走了。”
“大哥,钱你微信上了,收一下。”我朝她喊道。
王思怡背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收到了。
弟弟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大哥逮住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记见她生气,衷心保佑弟弟不要被揍屁股。
我把药塞进包里,坐公交回家,到家四点半,天大亮,夏天近了,太阳下山时间越来越晚。
池万里依旧在书房处理东西,我踮脚上楼,扒拉着门框看他,现他中午好像洗了个澡,穿着一身黑丝绸浴袍,中间系带,胸口敞开,可看到两块胸肌中间凹下去的线,剃光头之后,他沉静工作的样子太迷人了。
从前他有意控制自己的脾气,在外社交搞一个温柔可靠的人设。现在,他某种根深蒂固的傲慢与野性一览无余,至少在我眼里。
我咽了口口水,我誓声音很轻。
“浪回来了?”
池万里啪一下把手中的报告扔在桌子上。
我从扒拉着门框的样子立正站好过去:“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