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千云宗没人,要处理的东西倒是不少。
我有过撂摊子不干,但当万事宗的弟子找上门时,我连最普通的开支单都列不出。
迫于无奈,之后我便事事记清,就连后厨用了几粒盐都要数清。
就是因为我记得太清,不知从何时开始,宗门出现我斤斤计较的流言。
我很是莫名其妙,明明我一个人住,我计较谁了?
但我不是善于解释的性子,行得正坐得端,我从未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在一个山头过了两年半的时候,传音宗的弟子送一封信,署名是师尊千百万那老头。
老头来信说,他在山下游玩时遇到一位有意思的恩人,两日后就会到山上来,到时他便有了二师弟。
说实话,我觉得这老头有点毛病。
游玩遇到的恩人?给他做徒弟?
想想我这个大徒弟一天天累的,有这样对恩人的吗?
但这是老头的决定,况且我也联系不上他,只能由他。
两天后,山下真来了一个人。传音宗的人来跟我汇报之后,我便去了山脚下。
一位书生打扮的男人站在山脚等候,很朴素的那种。
我只是个弟子,改变不了老头的想法,只能带着那个男人回了千云宗。
男人说自己叫严未,与老头的相遇也是因为在一处破庙躲雨,而他又刚好让给老头半个烤红薯。
严未不是话多热烈的性子,他简单说清缘由后便不吭声了。
我觉得对方向我介绍了自己,我也应该介绍自己一下,然后同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严未听后笑了,说我的名字好听。
他的笑容淡淡的,有点让人看不出情绪,反正一开始我不是很喜欢。
山下到山上不近,我带着严未御剑回去。
他没乘过剑,刚飞起的一瞬间,他就身子一晃,吓得抱住我的腰。
说实话,我对他这动作也不是很喜欢。但我想着,他没乘过剑,会害怕很正常,便没开口让他将手松开。
我那时住在宿舍,严未来了以后,便是我们两个住在宿舍。
我是不喜欢严未的笑,但我喜欢他这个人的性子。
他会主动聊天,但绝不多说。进退有度,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奇妙的,我俩算是成了朋友。
他灵根生得不好,不适合修仙。于是,在我每次修炼时,他便在一旁看着我炼。
会给我带些水解渴,知道我极少吃东西,他也学着我吃得少些。
严未会作诗,有次修炼时,他给我作了一诗,我听后说他夸张,他说我修炼的英姿不仅仅是几句诗就能完全展现出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光。我想或许他也想修炼了。
于是我开始教他如何修炼。
说真的,那时我确实已经把他当做挚友。
吃饭一起,睡觉头对头,洗浴相邻隔间,修炼面对面。
虽然严未他大我一两岁,却还叫我师兄,我觉得怪怪的,而且我俩还是挚友,便说好直呼对方名字就好。
这之后,他便一直叫我寂桓。
我以为他一直会是我的挚友,却没想到他对我竟是那种心思。
那天是睡前洗浴,我已经收拾好衣物,叫严未一同去浴房时,他内急要去茅房,便让我帮他拿上换洗的衣服。
那时宿舍配的有衣柜,只是后来物资短缺,才将衣柜收回全部做成床。
一人一间小衣柜,我与严未两人从未上过锁。
我帮他拿了换洗衣物,却不小心将他来时背的包袱带了出来。
里边的东西洒落出来,我才知道,原来严未成过亲,有过妻子。
我当时还挺惊讶,因为认识他那么几个月,从未听他说过。
严未刚好回来,看到东西后脸色有一瞬间僵硬,很快又恢复自然。
我为了缓解气氛,说道,“你成过亲啊?”
严未却抓住了我的手,眼神透着紧张,他说,“寂桓,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成过亲是很正常的事,怎么严未表现得像是他做了错事一样。
我只好说,“没事,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时辰不早了,早些洗完早睡早起。”
说完,我便拿着衣物出了宿舍。
似乎就是从那以后,我开始觉得严未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