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该被呵护关爱的年纪,却被迫承担重负,独自长大,即使自知该有如此的使命,却还是会感到不甘和委屈吧?
江谙垂下眼,握着茶杯的手指逐渐收紧。
半晌,他还是摇头。
一路走来,他不敢说自己的每个选择都是对的,但唯有逼迫江晋文和母亲离婚这件事,他从没后悔过。
只是,也并没有那么心甘情愿。
眼看着曾信任依偎的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去,当自己提出可以供养江晋文的时候,对方是终于松了口气,还是会为他感到心疼呢?
如果有那么一丝的不忍,又为什么可以走得那般决绝。
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见面。
“我不恨她,只是……”男人的眼中少见地流露出茫然,“也没有办法爱她了。”
都说幼崽对母亲的孺慕之情是天性,他的这份天性却在漫长岁月中被时光抹杀了。
若如虞泊秋所言,他们的再见会始于母亲的眼泪,他怕这次重聚的喜悦会毁于他的淡漠和无动于衷。
与其用那样难堪的场面作为结束,不如让一切都停留在当下,给彼此全然的体面。
肩膀乍然落上重量,然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贴了过来。
江谙微偏过头,看到的却是虞泊秋近在眼前的额。
对方的手臂环过他的后颈,携着淡香的微凉指尖轻抚上他的面颊。
“那就不要去了。”
不仅是左手,虞泊秋又伸出右手,揽上江谙的肩膀,呈现出将对方环抱的姿势。
“我们一起在剧组过年。”
他的声音低低的,氤氲在温暖的毛衣领口中,竟然也似带上了暖意。
江谙垂眼看向横在下巴处的衣袖,拇指指腹摩挲着杯沿,眉间阴郁散去,唇角逐渐染上笑意。
“好。”他轻声道。!绊,总像是要摔倒的样子。
既然已经被现,白领咬咬牙,又走向前去,这一回,他直接揽过青年的手,低声道:“小心摔倒。”
在那之后,白领便经常来听主角唱歌,来的频率甚至引起了主角的注意。
出乎白领意料的,主角竟然认出了他,还将他当成了朋友。
没过多久,白领便邀请主角到家里做客。
他的家如他的人一样,看起来干净又整齐,各个家具和摆设,无论是观赏还是使用,都是及其舒适的。
白领做了一桌的菜,主角吃了很多,白领便满足地笑了。
这是整部电影里最温暖的部分。
只是虞泊秋陪伴在江谙身边,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一直处于略低落的状态。
寒冬已
至,虞泊秋拿着大衣,披到正在背台词的江谙身上。
“不要着凉了。”他帮江谙在脖颈处系好纽扣。
“谢谢。”江谙放下剧本,接过手开始自己系第二颗扣子。
虞泊秋也不执着,转而又拿来一杯热茶,将这几日积攒的疑问问出口:“不喜欢这个剧本吗?感觉你拍得不高兴。”
江谙穿好大衣,伸手想要接过热茶,指尖却似被热度烫了一下,瞬间蜷缩。
“不是因为剧本。”他换了个角度,将茶杯接过,放在带着寒意的手心里暖着。
“那是因为什么?”虞泊秋拖过一张椅子,坐到江谙身边。
江谙望着窗外萧瑟的街景,安静半晌,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