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期限的最后时刻,便是今夜子时。
还有一个时辰时间,她几乎跑了起来,小太监举着伞跟不上她的步伐,雨水打落在她丝之上。
她顾不及管这些,脚步越来越快。
“郡主,就是这里的了。”小太监气喘吁吁,终于将人领到天牢。
“多谢。”
秦欢有王府令牌,而且她来天牢探望司空浩言,宁王想必已经征求到陛下准许,她很快就进到天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这间牢房与其他牢狱相比宽敞、干净许多,是专门为身份特殊之人准备的。
不过,尽管是特别安排,天牢毕竟是天牢,司空浩言的脸和身上的衣服都有些脏乱。
天牢的守将将门打开,而后自觉的退了出去。
秦欢迈进大牢,司空浩言正用一本书盖住脸,躺着闭目养神,他听见开锁的声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说了多少遍,人是我杀的,他天天上朝参我,在父皇面前说我坏话,我气不过就给了他一刀,谁想到他命这么薄,说死就给死了。”
秦欢眉头轻拧,宁王在信中写过,司空浩言杀贺元祥的原因,就是贺元祥在朝上参了他一本,让他难堪。
这理由别说她不信,就连宁王和陛下恐怕也不接受。
但司空浩言不改口,再加上他平日里散漫冲动,经过十日的三司彻查,结论便只能是太子德行不端,失手杀人。
秦欢敲了敲铁栏,苦笑,“太子殿下,多日没见,没想到我竟然要到天牢来探望你。”
司空浩言拿开脸上的书,猛地做起来,“秦欢!”他惊喜爬起来,见她一身水渍,疑惑,“外面下雨了吗,你怎么穿着这身就来了。”
他正要喊人来给她更衣,秦欢打断他,“外面都下了两天大雨,也就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喊人了,时间紧张。”
她坐到牢房里简易的桌前,朝司空浩言做了个邀请入座的手势。
司空浩言坐下来,脸上的喜色消失,“你也是来审问我的?”
“要不然呢,找你唠嗑吗?”秦欢翻了个白眼。
司空浩言显然已经接受过很多人的询问了,他皱着眉,声音严肃,“人是我杀的,父皇要怎么罚我都认。”
秦欢瞥了他眼,“陛下要易储,你也接受?”
“我本来就不适合做太子,父皇换了我,也是理所应当。”司空浩言早就知道,十日后审问后,他将面临的境况。
秦欢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司空浩言毕竟是太子,在牢中的待遇不错,连茶水都是上好的龙井,她喝了口水,眼眸抬起。
“你如果不是太子了,杀人偿命,按律会秋后问斩!”
司空浩言沉默了许久,他或许没想过事态的严重性,可是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如果父皇要我的命,我……”他没说完就被打断。
“不是陛下要的你命,是律法,殿下,你身为太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秦欢站了起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你当真不懂,我也没必要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