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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招待所低矮的门,隋知收好伞抖了抖水,无意间说了句:“我觉得,如果人真的有上辈子,那我肯定在上辈子,跟你一起看过雪。”
看过。
那时候漫天飞舞的大雪,晶莹剔透,反衬得黑夜宛若白昼。
半夜时分,她带着身边人偷偷过来,小小的人踩着厚厚的雪,半条小腿陷在雪里,嘴巴都冻白了。
他让她去沐浴暖身子,谁知道她刚回暖,就寸缕不着地出来,勾着他绵缠好欢。
事后,她裹着被子,跪坐在床边,手里搂着手炉,一边同他赏雪,一边说,太傅,你不是我们大雍的人,对吧?
他那时是动了杀心的。
可她却又笑着解他衣扣,告诉他没关系,无论如何,都要跟他长相厮守。
要怪就怪,那天的雪实在太大,倒映在她干净澄澈的眼睛里,给她的花言巧语增了几分可信,才会让向来谨慎小心的他鬼迷心窍,信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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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里只有一张床,虽然也是双人床,但是比家里的小了两圈,以至于连身边人在呼吸时带动被子的微小起伏,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
谢徊身上淡雅的沉香气像一只不BBZL安分的手,拨动隋知的心弦上下起伏,时刻悸动。
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很大,导致隋知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到底是忍不住,悄悄问了句:“你睡了吗?”
“没。”
因为预先做好了无人应答的准备,所以他的秒回答让隋知心跳迅加快,一紧张,就很没有情调地又问:“你放假之前工作都做完了吗?”
“没。”
“……”隋知无语凝噎,很尴尬地“哦”了一声。
她十分自讨没儿合上眼,愤愤不平地想,这个男人真的是,奇怪死了。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他好像挺喜欢她的,比如她一个电话就能把他从一百公里以外的市区叫过来。
但有的时候,她又觉得他好像很恨她,比如现在,他一句字都不肯多说,明知道她会尴尬,也不给她台阶下,好像故意疏远她。
怎么会有这么纠结的人?
男人心。
海底针。
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隋知后知后觉现,谢徊对她好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致命吸引。
她曾经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或多或少都觉得男人是大猪蹄子,但是面对这个真正睡在她身边的大猪蹄子时,她的心跳却没有一刻正常过。
她的心跳俨然成了打火石,和心室壁砰砰砰互相摩擦,让身体生了火。
她想,她的反应,应该是一个成年人正常的反应吧。
毕竟都结婚了。
“谢徊……”隋知手臂悄悄移动,攥住了他在被子里的手,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就曲起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