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儿少年夫妻情真意切的互相维护,像极了苦命鸳鸯,而她江婉现在就像那根棒打鸳鸯的‘棒’。
虽然赵芸娘重生闹分家的事一直在江婉的意料之中,也一直期盼着这个节点快些到来,但现在真的事到临头,她还是没办法装作一点都不伤心难过。
原著中赵芸娘要分家,那是因为原主江氏的苛待,但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则是处处弥补,甚至经历过一家人齐心开荒,自认为多少也处出了些真情实感来。
可剧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又怎么会令她没有半点挫败感?
“希望你们往后余生都记着今日的互相维护之情,同心同德携手一生。”江婉看了眼面前抢着挨打的小夫妻一眼,随手就将藤条扔进了余烬里。
她就这么随口一提,只是联系原著有感而,真没想做什么暗示的,后面生的事那都是后话。
干枯的藤条‘腾’的一下被点燃,火光映照着三人的脸。
“娘,我不分家,芸娘也再不提分家的事!”李延睿望着江婉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又拉了拉身边的妻子:“芸娘,快跟娘说你也不想分家。”
李延睿的心很慌。
他见过娘各种狰狞的面孔,但这么平静只有上次寻死不成那次,再就是芸娘背着他跑到里正家求分家这次。
上次他只担心自己背负逼死娘的不孝骂名,但回他是真的害怕会成为没娘的孩子了。
今天的事真是赵芸娘自做主张,当里正让人叫了他去,他就知道坏了,夫妻俩被里正教训他除了难堪倒也无怨言,只面对这样平静得异常的娘,反而心惊肉跳得厉害。
“我再不提分家,再也不提了,娘就原谅我这一回吧!”不知是替自己丈夫伤心,还是被江婉的面无表情吓着,赵芸娘也哭着上前抱着江婉的腿。
江婉已经努力压制下了心里的那点儿酸涩。
“谁都想过好日子,你想分家其实也并不算什么错。”盯着赵芸娘的眼睛,江婉说得很真诚,“只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试着一起把日子过好不好吗?”
分了家你们过好日子去了,剩下的人也谁都不想去死啊。
赵芸娘的心里乱乱的,除了忙不迭的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重生后跟前世一点都不同了。
哪怕感觉到婆婆对她态度的变化,她还是因惧怕重蹈前世覆辙想要分家,本以为凭婆婆阻止丈夫科考的事闹分家十拿九稳,可里正说娘早传了话给他,根本不会阻止丈夫科考,甚至生怕耽搁丈夫的岁试。
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敲打她不安分守己。
第28章莫名的舒心
这晚李家的晚饭吃得很晚,且气氛沉闷。
“好了,别苦着个脸,分家的事暂时就这样过去了,大家谁都当没生过,等将来你们都各自翅膀硬了再说。”
当谁想背负这么一家子呢,要不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江婉说不定拍拍屁股都走人了,等这些人都改变原有的命运,这个家早晚她会交还到他们自己的手里。
江婉率先打破沉默,冲急欲想表达不分家心意的众人摆了摆手:“家里的活也不剩多少了,正好老二书院也来了信,那就赶紧准备起来。”
江婉进屋打开柜门,抽了几匹布料来,穿过来这么些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衣着问题了。
“家里还剩些衣料,给老二做两身夏装带到书院去。老大要去镇上上工,那些补丁衣服就别穿了,弄体面一点。”
“老三和翠儿开春又长了不少个儿衣衫都小了,也做两身衣。”
安排好孩子们的,江婉又挑出一匹翠色、一匹葱绿的来,“这两匹细棉衣质地不错,颜色也鲜,阿梅和芸娘你们俩分分,眼看着就天热了,干脆也一起都做了。”
翻到最后,只余一匹枣红、一匹灰色的棉布,江婉心里直叹气。
当婆婆有当婆婆的好,可是穿衣打扮就受肘制了,光鲜亮丽的颜色只能看看,若穿在身上只怕别人会说‘为老不尊’!
“娘,我,我打算先去找个馆坐坐,乡试过几年再考。”
正当江婉安排得兴致勃勃的时候,李延睿站起来支支吾吾的道:“我已经有了秀才功名,找个私塾当坐馆先生还是容易的,边教授学生边自己读书,既不会丢下书本,多少还能缓解下家里的负担。”
李延睿说这话的时候头低垂着,一张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以前他只以为自己读书好就高人一等,把娘和兄弟全都不放在眼里,但经过这段时间在家里跟着大家一起开荒劳作,深切的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和真切的感觉到了家人为他的付出,也理解了娘的良苦用心,怎能还心安理得不脸红?
“过几年再考?”江婉一时以为自己听错。
原著里赵芸娘前一世中,李延睿在原主江氏阻拦并没能顺利参加书院的岁试,直接被书院除了名,三年之后原主江氏在江里正的劝说之下,才终于松口让李延睿再次考上书院求学,再经过三年之期才去考了乡试成功中举。
六年的蹉跎让李延睿差点一蹶不振,跟赵芸娘的关系也变得疏离,最后原主江氏命他休妻也没有反抗,直接造成了赵芸娘的悲剧。
这六年的蹉跎,无论于李延睿还是赵芸娘都是无法弥补的遗憾,想不到如今李延睿会主动要求先赚钱后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