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病床上醒过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惟惟,我差一点就帮你找到他了。
那一刻,我恨不得有把刀在手,将自己千刀万剐。
我跑出病房,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放声痛哭。
我对自己说,算了吧,放弃吧。
在照顾沈星辰的那段时间里,我心里关于找到张俊寒的这个念头,似乎真的一点点淡却。除了手臂骨折需打上石膏,他的腿受伤最为严重,很长一段时间需依靠轮椅行动。他拒绝了专业看护,理所当然地指着我说,有现成的丫鬟,为什么要花钱请个陌生人?
就算他不要求,我也会照顾他。
这是我欠他的。
那三个多月,如今想来,竟是我们之间最美好的时光。虽然他每天都打着伤患的借口,不遗余地的欺负我。
十一月,他终于丢掉轮椅,回学校复课。
为庆祝他的重生,又恰逢他二十二岁生日,我一大早去市采购,买菜时我给沈星辰打了个电话,得知我要亲自下厨时他表现出莫大不信。因为在照顾他的那段时间,虽然沈星辰反对让保姆住到家里,但他妈妈还是让那个阿姨三餐不间断地送过来,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我会做饭。
挂掉电话,刚把手机收入包里,铃声再次响起来,我以为是沈星辰,接通便笑说,“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却不是他。
晚上沈星辰回来时,望着满桌丰盛的菜式,夸张地叫道,“周惟惟,我不信!你请了帮手吧?或者就是从酒店打包回来的!”
“不要小看任何人哼!”
吃饭时我不停帮他布菜,沈星辰望着堆成小山的碗无奈地笑道,“周惟惟,你殷勤得过分啊。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切!我是不想浪费好不好,再说了我难得下回厨,你敢不给面子试试看!”我扬起拳头。
他笑嘻嘻地回道,“我全部吃完还不成嘛。”夹了块鱼入嘴,啧啧赞道,“不错不错,周惟惟,明晚继续啊。”
“想得美!”我撇嘴,心里却难过得想要落泪。
饭后一起看电影,我说过,沈星辰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因此家里专门辟了个观影室,不比电影院的效果差。
看的是一部温情脉脉的老电影,好电影总是让时间过得很快,当灯光亮起时,沈星辰偏头诧异地望着我说,“你怎么哭了?”
被他撞破,我索性吸着鼻子呜咽着说,“好感人喔呜呜太感人了。”
“你呀。”沈星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摇头叹息。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时间指向十点,我擦干眼泪,“我们去切蛋糕吧。”
他点完蜡烛,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酒,倒了两杯,跟他碰杯,“生日快乐!”仰头,先干为尽。
他也一口喝完,放下杯子,勾起嘴角望着我,“烛光,美酒。周惟惟,你打算向我求婚吗?”
我没理他,催促道,“快许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