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个面子,皇上还是会卖给他的。
“不准找。”顾泊远严肃道,“这事我会安排妥当,你不得再私底下找庆公公,否则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
最后这句,他语气沉重,眼里闪过寒光,警告之意甚重。
后宫不得干政,以太后为,天下女子皆不得过问朝堂之事,庆公公是皇上跟前的人,夏姜芙和他走太近不会有好下场,纵使她没这个心,也管不住天下人的嘴,一人喷一句,足以将夏姜芙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姜芙见他动了怒,不惧的抿唇笑了起来,“那你尽早安排好,我找丫鬟为他们收拾行李。”
换作其他人,早被顾泊远吓得噤若寒蝉了,哪儿还敢笑着还嘴,整个侯府,也就夏姜芙也这个胆儿,而且顾泊远还不会生她气。
顾泊远去了礼部衙门,礼部侍郎李良正清点赠与各部落的礼,绸缎,茶叶,药材,应有尽有,顾泊远直言不讳说明来意,李良望天,暗道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的,长宁侯竟找他办事?他暗暗想了想,为难的应下,长宁侯深得皇上器重,他要让四个儿子随行,他拦不住,送顾泊远出门他便进了宫,皇上几乎没有犹豫就把顾越白和顾越武的名字添了上去。
为此,随行的又多了两个——纨绔。
顾越流正纠结要不要去,得知顾越白和顾越武也会去,留下的心思淡了许多,长这么大他们还没出过远门,有三位哥哥陪着,途中定不会无聊,而且人多力量大,更方便找他亲爹。这样一来,只有对不住云生院的姑娘了,他满怀愧疚的去云生院向姑娘们此行,叮嘱她们好好练习,不可荒废度日,朝廷给了她们从良的机会就要重做人。
姑娘们个个心情激荡,感动不已,甚至好些姑娘偷偷抹泪,看得顾越流心软,话脱口而出“不如我留下吧,等你们练习好了我再离京。”
他此行的目的是寻他亲爹,晚些时日想来不会有什么影响,难得姑娘们舍不得他。
“别。”正掩帕抹泪的姑娘们慌了,左等右等才等来这么个机会,顾越流不走怎么行,她们紧张的望着顾越流,见顾越流面露困惑,反应过来心情过于急切和激动了些,忙抬手遮面,情真意切道,“顾六少,您的帮扶之心奴婢们感激于心,此去西南,责任重大,奴婢们不敢耽误您,您放心,奴婢们会勤加练习,尽早离开这,不枉费您一番苦心。”
云生院是她们暂时的容身之所,戒掉陋习,取得奴籍她们就会去其他府为奴为婢,迟迟没进步的话,被安上执迷不悟的帽子会被判刑的,她们能宽顾越流心的,就是趁早离开这。
“好,你们要努力,人生几十年,日子长着,别自我放弃。”
姑娘们连连点头,眼角隐含热泪,表情真挚诚恳,夏姜芙坐在边上,看得眉开眼笑,她的傻儿子,真以为姑娘们舍不得他呢,笑道,“秋菊,你记着她们的表情,挑其中表情最真实,泪珠子最多的人出来,我有事给她们做。”
秋菊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轻声应是。
傍晚,顾越流和姑娘们惜别,又是番不舍的戏码,姑娘们表情恰到好处,将心中的不舍,挂念,以及祝福表达得淋漓尽致,夏姜芙看着都忍不住鼻酸。
这些姑娘,以后大有作为啊。
回府后,顾越流接下来就不去云生院了,三天后要随礼部出,他要多陪陪夏姜芙,儿行千里母担忧,夏姜芙铁定放不下他们,没了他们,夏姜芙茶饭不思瘦了怎么办?他去颜枫院找夏姜芙,夏姜芙还在让针线房连夜赶制衣衫,再多备些敷脸的霜和膏,夏姜芙思虑周到,顾越流完全不用操心行李的事。
待夏姜芙交代完毕,让他把顾越泽他们叫过来,听她讲解西南的地形,气候,以及风俗。
几百年前,西南没有部落居住,以西南顺河为界,由南蛮和西陇管辖,南蛮领野心勃勃,欲吞掉西陇,养精蓄锐多年再攻打安宁,朝廷察觉南蛮意图,暗地告知西陇领,西陇加强戒备,南蛮多次攻打无果,只得放弃。
南蛮和西陇的战争维持了百多年,边界百姓民不聊生,遂揭竿而起坐地为王,之后又有许多大家族效仿,致使西南许多小部落形成,待南蛮和西陇意识到的时候,那些小部落拧成一股绳,且蓄有部分兵力,攻打耗时耗力,如若遇着安宁朝廷兵,更会腹背受敌,故而南蛮和西陇对西南部落睁只眼闭只眼。
几百年后,小部落更替,没了先前的团结,人力溃散,但因南蛮和安宁西陇纷争不断,未曾分心思注意他们,眼下南蛮投降,西南的小部落也重入朝廷的眼了。
“西南有十三个部落,最大的部落住在顺河上游,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共有两千多号人,最小的部落隐居深山,不足百号人,他们民风严苛,不经领允许不得和外族人通婚,各个部落有自己的规矩,娘让你二哥记在册子上了,你们好好看看,别两眼抓瞎乱来。”夏姜芙坐在书房中央,敲着桌上的册子,让他们自己翻。
顾越流一把抓过,翻开第一页念了起来,他嗓门洪亮,惊得窗外的鸟雀乱飞,夏姜芙拉着他手臂让他坐下,“坐下慢慢念,这三天要全记在脑子里,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吃食上不习惯就让向春媳妇给你们做,她厨艺好,保管你们喜欢。我寻思着让翠娥跟着去,她在我身边服侍好些年了,敷脸手艺好,她督促你们敷脸,不至于晒黑成你们二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