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拿起勺子,“喝吧,喝了暖和些!”
秦牧隐微微摇头,“您喝吧,路上走得急,不冷,喝了出一身汗,出去吹冷风容易着凉……”
秦牧隐不喝,黎婉也不动,心底莫名松了口气。
老夫人喝了一碗,不时和秦牧隐说着话,秦牧隐也没瞒着秦渊升职的事,老夫人听完蹙了蹙眉,“你二叔知道了怕是要闹腾,没有其他法子?”
“皇上的意思,二叔就是不满意又能如何,不过,您可以先给三婶通声气,到时二叔母闹起来她心里也有底!”
黎婉不插话,听着她们说,老夫人搁下碗,额头布满了汗,江妈妈递上帕子,老夫人擦拭后将帕子搁在桌上,“我心里有数了,到时你二叔母来了直接把人带过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黎婉说的,元氏人泼辣起来尖酸刻薄,黎婉作为晚辈,顶撞了吃亏不顶撞也吃亏。黎婉感激老夫人的体贴,拉着老夫人的手,“您不用担心我,承王妃都能找到法子应付二叔母,我也能……”
生活在侯府,要是遇到事总是躲到秦牧隐和老夫人背后,何时才能波澜不惊的处理之后的变故。
老夫人感慨,劝道,“你还不了解她那个人,加之你二叔又是个浑的,犯不着吃这种亏!”老夫人口中的亏无非就是晚辈对长辈不敬流传出不好的名声来,黎婉慧黠一笑,“老夫人,我明白!”
而另一边,连氏随着周氏走出了静安院,脸立马沉了下来,周氏人孝顺,可是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这种时候两个孩子睡觉离不得她,平白无故来静安院找她肯定是生了事,想起李氏的性子,脸越沉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连氏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娶的媳妇,周氏和李氏都是她亲自看过的,谁知道,二儿媳妇竟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以往在府里就喜欢占点小便宜,周氏两个孩子,李氏一个孩子,总认为她偏帮了周氏,平日寒碜两句在算了,回到侯府还是这番做派,院子都是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是的,夏氏贴心,所有的家具摆放和以前相同,而且比以前精致了,李氏就命下边的人把屋里的花瓶,茶具拿出去卖了,要不是她让人盯着李氏,指不定闹出多大的笑话来呢。
周氏也苦笑,这个妯娌脑子里不知装的什么,从画闲院回去,李氏身边的丫鬟就说请她过去,她估计没好事可是担心她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来,到时连累的还不是她?这才去了,结果,还真被她猜中了,侯府的产业大,李氏想让二弟靠着侯府这个靠山从商,她进屋的时候,李氏正因为这个和秦牧翼争执,让她帮着劝劝秦牧翼。
秦牧翼志向远大,哪会从商?即使他同意,公公婆婆也不会同意,家里边不缺钱使,一直连氏管家,手里不缺银钱,周氏把事理顺了和李氏说了,李氏挖苦她。
“你是大房,你有两个儿子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母亲有钱将来分家也是你们的,我们二房什么都没有,不管,我已经向府里的丫鬟打听过来,侯府光是铺子田产的收入比咱一家省吃俭用存的钱还要多,趁着二爷还在侯府住着,侯爷好说话,问侯爷经商的门路,什么都比不过银子握在手里踏实!”
李氏打定了主意,科举没有前途,她父亲考了一辈子都没有考上举人,父亲在书院教书的那点束修只够一家人的开支,嫁进秦家,相公又是一个秀才,李氏觉得不如经商,虽然商人地位低,可是大把的银子,吃穿不用愁,李氏想得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有了银子就不用在侯府寄人篱下,可以出门自己找一处宅子住。
秦牧翼气得脸色铁青,哆嗦着嘴,骂了两句无知妇人。
李氏来了气,认为秦牧翼不识好人心,上前和秦牧翼厮打起来,李氏手脚并用缠在秦牧翼身上,抓着秦牧隐胸前的纽子往秦牧翼脸上打,周氏劝了两句,上前想把李氏脱开,李氏转身呸了她一口,“走开,让你过来劝劝二爷,结果呢?现在我们打架不正是你想看见的?”
周氏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秦牧翼也恼了,手抓着李氏的隔壁就把她推了出去,男女力量悬殊,李氏磕碰到了桌角,嚎啕大哭,越说越难听,秦牧翼红着脖子,“胡说什么?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氏站在那儿也尴尬,她与秦牧翼清清白白,想着赶紧走,可是又担心走了李氏说她心虚,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秦牧翼一脸歉意,“大嫂,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你快回去照顾安安和康康吧……”
周氏走了,回到屋里,吃了饭哄着两个孩子给他们念了会三字经,身边的丫鬟说李氏闹着自尽,秦牧翼闹着要休妻,她意识到出了事,急急忙忙去连氏院里,得知她来了静安院才赶过来了。
连氏愤怒不已,面色冷若冰霜,“自古哪有逼着丈夫为商的?你公公回来述职,前途未可知,要传出有一个经商的儿子,别说我们,连带着侯府都要被影响……”
周氏想的也是这样,周家虽然是小门小户,有自己的家产,可是,家里的几个哥哥弟弟都是通过正经科举得了官职的,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亏李氏想得出来。
李氏和秦牧翼住在翠湖院,周氏扶着连氏,犹豫着该去还是不该去,连氏看出她的迟疑,“算了,你先回去吧!”
周氏感激一笑,这种事她不好插手,不管帮谁在李氏跟前都讨不了好,想起银子的事,“今日给弟妹,弟妹死活不收,说实在要给您给老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