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树丛后,但看宁静芸一脸娇羞的低着头,而她身侧的秋茹则面色难堪,对面的男子一身天青色直缀金丝镶边长袍,腰间束了一条白色腰带,上系着吉祥如意玉佩,文质彬彬,相貌堂堂,此刻正晃着手里的折扇,丹凤眼里散着浓浓情意,一双眼放在宁静芸身上再难挪开,宁樱定睛一瞧,不是清宁侯世子又是谁?
“世子怎么到这处了?”宁静芸脸上已经没了和黄氏争执的气恼,被满满的娇羞所取代,而旁边的秋水,不满清宁侯世子盯着宁静芸直勾勾看的目光,善意提醒道,“男女有别,还请世子避嫌。”
“这位丫鬟说的是。”嘴里应着,清宁侯世子回答得却漫不经心,眼底略微不悦的扫过秋水,待看秋水姿色不差,眼神一亮,“这位丫鬟叫什么,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话听在秋水耳里算得上孟浪了,便是宁静芸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秋水一眼,见秋水沉着脸,目光阴沉,心直往下掉,清宁侯世子话里的轻佻她哪会听不出来,偶遇的羞赧褪去,化作了苍白,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是我娘身边的丫鬟,随我出来散散心,世子,若无事的话,我先回了,被人瞧见终归不好。”
宁樱原本以为清宁侯世子是个会装模作样的,谁知第一次在秋水跟前就露出了原型,眼瞅着双方要分道扬镳,正准备抬脚往后退,谁知,清宁侯世子挡住了宁静芸的路,说出的话叫宁樱停下脚步,瞠目结舌。
“还请五小姐留步,我两已经说亲,明年就是一家人了,何况这儿人烟稀少,遇着既是缘分,不若好好说说话,我并无冒犯之意,看这位丫鬟姿色出众,以为是宁老夫人为你挑的陪嫁,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大户人家的规矩,挑选出来的陪嫁不管美丑,多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夫家的地位,不怪清宁侯世子乱想,柔兰容貌也是出挑的,食色性也,何况清宁侯世子本就是好声色犬马之人,大多数人不清楚,乃是因为清宁侯老夫人手段好,懂得想法子堵住部分人的嘴巴,又勒令清宁侯世子不准在外边乱来,这才没有流言蜚语传出来罢了。
清宁侯世子看宁静芸脸色不好看,细细琢磨番,主动认错道,“是我说话孟浪了,还请五小姐别放在心上,送祖母上山,想起这片竹林声音悠悠,随意转转,不成想遇着你了。”
清宁侯世子收敛了脸上轻佻,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姿态,甚至规矩的给宁静芸作揖道,“五小姐既然想转转,我不好作陪了,过些日子,府里办宴会,还请五小姐赏脸。”
宁静芸面色一红,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秋水始终铁青着脸,待清宁侯世子走远了,才提醒宁静芸道,“今日之事得告知夫人,清宁侯府……”
“秋水。”宁樱走出去,打断了秋水接下来的话,秋水为人正直,真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怕是会让宁静芸记恨上,“秋水,我娘说她带了本书出来,你给找找,我陪姐姐说会儿话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清宁侯世子貌若潘安,难怪宁静芸迷了眼,旁观者清,她一眼就能看出清宁侯世子并非良配,何况见多识广的老夫人,“姐姐,你总认为娘对不起你,是老夫人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这门亲事,老夫人为你千挑万选,可你对其中阴私知晓多少?”
“你想说什么?”
“日久见人心,姐姐好生看着吧。”话落,身后传来脚步声,宁樱转头,锃亮的眸子里倒映出一身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她怔了怔。
第o2o章 中毒之症
“暂别几日,六小姐不认得在下了?”薛墨长身玉立,玉带金冠,下巴胡渣清理得干干净净,清冷的面上似笑非笑,宁樱回过神,福了福身,安之若素道,“小太医为母诊脉,我哪会忘记,不知小太医也在。”
不知薛墨来多久了,她与宁静芸的对话算得上私事,被薛墨听去多少会觉得不自在,若薛墨比她先来,岂不是将程云润的孟浪之语也听去了?
念及此,宁樱不动声色打量薛墨一眼,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薛墨甚少理会外人之事,偷听之事绝非他的作风,侧身向薛墨引荐身边的宁静芸,缓缓道,“姐姐,这就是那日为我和娘看病的小太医了。”
宁静芸脸上已恢复了常色,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小太医得薛太医真传,已渐露锋芒,今日有幸遇见,实乃静芸的福气。”
薛墨脸上的神色淡淡的,“五小姐说笑了。”薛墨轻挑着眉,他来这处好一会儿了,甚至比程云润先到,坐在背后的小河边垂钓,谁知听来不该听的,正欲离去,余光多了抹身影,宁樱的身份犯不着躲躲藏藏,她却畏畏缩缩不肯上前,接下来说出番莫名其妙的话。
程云润其人,薛墨了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程侯府厚积薄,想再上层楼,对后宅约束甚是严苛,偏老夫人溺爱程云润这个嫡亲的孙子,凡事多顺着,久而久之,程云润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程老夫人担心儿子知道后对孙子下手,使了手段拦住了风声,故而,提起清宁侯世子,多以温润如玉称赞。
薛墨的眼角不着痕迹扫过中间的丫鬟,宁樱为何出现他听得明白,一个丫鬟在小姐跟前批评未来姑爷,少则训斥,多则被仗责,宁樱是护着这个丫鬟才挺身而出的。
收回目光,薛墨漫不经心道,“既是遇着了,我随六小姐走一遭吧,当日为你和三夫人开了药方后我没细看,昨日我去药房清点草药才知,其中一味草药受了潮,为以防万一,重给你和三夫人看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