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惊马,且伤了左足……
秦王摸摸下巴,姑且相信苏家小娘子真未卜先知,且再看看第二桩事。
早在数月前,平阳公主驸马人选的资料,就呈在楚帝案前了。
楚帝左挑右选,最后选出五位,其中确有昌平侯孙儿卫文丹的名字。
但秦王打听过,另四位人选比卫文丹更有胜出的机会。
他倒要看看,最后是不是真选了卫文丹。
卫文丹这会,却至苏府跟苏飞白诉苦,愁道:“前儿我才知道,祖父说昌平侯府孙辈中,没有能从读书科举中得功名的,怕要没落,听得平阳公主要选驸马,就把我的名字呈进宫中……”
他仰天长叹,“虽说不一定能选上,可万一呢?平阳公主出了名的辣性子,当她的驸马,不是当受气包吗?”
苏飞白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这位表哥,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隔一会突然眼睛一亮道:“要不,我们请二姐过来,问一下她有什么法子。她不是最会编故事,又最多主意么?没准能帮到你。”
卫文丹一听,马上道:“这就去请。”
苏立秋下了学,听得苏飞白有事找她,便跟着丫鬟过去了,一进会客厅,见卫文丹也在,便上前相见。
待听卫文丹说毕事情经过,不由吓一跳道:“这种事我可不敢乱出主意。”
卫文丹苦恼道:“秋姐儿,京城中人皆知,平阳公主心中只有……”
苏飞白见他没有说出来,便帮着道:“平阳公主心中只有周锦年,周锦年一日不成亲,她就要折腾一日,现下选驸马,也是逼于无奈,到时谁当她的驸马,只怕也要被折腾和嫌弃。”
苏立秋有些意外,想一想道:“周家不是准备和苏家退亲么,只要一退,平阳公主岂不是可以如愿?丹表哥也不用苦恼了。”
卫文丹叹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锦年正是不想当驸马,才会早早和玉姐儿定亲。”
“为何不愿?”苏立秋道:“尚老师说,本朝当驸马的,也能入朝为官,并不影响仕途啊。”
卫文丹答道:“因为平阳公主母妃是杨家人,而周锦年母亲是谢家人。杨家和谢家有仇,周锦年不愿母亲不悦。”
卫文丹出身侯门,于各府恩怨略知一二,当下便细细跟苏立秋说了。
平阳公主生母杨淑妃少女时,和已故谢皇后是好友,后来一道进宫,一个被封为皇后,一个封为淑妃,及后,不知生何事,谢皇后与杨淑妃反目成仇,至后来谢皇后身死,有传言说是杨淑妃使计害死的。事情真相如何未可知。
而周锦年母亲谢氏,是已故谢皇后的嫡亲堂妹,两人未出时,情若亲姐妹。
至谢皇后一死,谢氏一族跟杨氏一族不再往来。
如此,谢氏自然也不喜杨淑妃所出的平阳公主当儿媳妇。
卫文丹说到这里,摊手道:“那时节平阳公主喜欢周锦年,求到太后那儿,太后本有些松动,也想借婚事让谢家和杨家握手言和,但周家却迅为周锦年定下婚事,摆明不想言和。”
“只这些年,平阳公主还是放不下周锦年。”
“反正,除了周锦年外,谁当平阳公主的驸马,将来日子都不好过。”
卫文丹沮丧之下,又央求苏立秋,“秋表妹,你就帮着想想法子罢。”
苏立秋无奈,只好道:“我好好想想,若有妥当的法子,再告诉你。”说毕忙告辞走了。
苏立秋回至房中,自是翻遍秘笈,想看看秘笈里有没有相类似的事,能否找出一个法子帮卫文丹。
苏立秋翻了两天秘笈,还没找出法子,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宫中已为平阳公主选定卫文丹为驸马,一时不由怔了。
另一厢同样怔住的,还有秦王。
秦王一手拍在椅背上,“嗬”一声道:“第二桩事也准了。”
第三桩事是立秋那日,谢老安人要带小女儿谢娇容进宫给太后请安……
这位谢娇容,便是已故谢皇后的胞妹。
谢老安人当年痛失谢皇后这位爱女,自是伤心多年,不想到了四十多岁年纪,竟又怀上,产下一女,其貌极似谢皇后,全家爱若珍宝,取名娇容。
谢娇容今年十五岁,长得如花以玉,容貌更胜当年的谢皇后,家中正待为她择婿。
秦王想着谢家,又想及杨家,再想及生母尚贵妃,一时有些伤情。
若不是杨淑妃,母妃当年何至被禁足,何至受了伤寒,以至药石无灵……
偏杨淑妃至今还极受宠,且膝下有儿子晋王和女儿平阳公主,在宫中风头无人能敌。
若谢娇容进宫受宠,说不定能压下杨淑妃的风头,再打压晋王的气焰。
秦王觉得,自己是乐见谢娇容进宫的。
这当下,周家也听到皇帝为平阳公主择定卫文丹为驸马的事了。
周尚书微笑道:“待礼部送了文书到昌平侯府,走完一些仪式,周家跟苏家便可以退亲了。”
安阳郡主沉吟道:“平阳这次竟乖乖听安排么?若又闹出什么事来呢?”
周尚书道:“陛下日前训了平阳一顿,又责了淑妃娘娘娘一番,言道她太过纵容平阳,平阳若肯为淑妃娘娘着想,这次自不敢再闹。”
提起杨淑妃,安阳郡主倒是嘀咕一声道:“那个年纪了,还娇媚如少女,怪道多年圣宠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