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着制香调药,忙着打听秦王行踪,又循着梦中记忆,想要找出当年的老尼姑现在何处。
这一日,她带着郑嬷嬷出门买胭脂,才至胭脂铺,就有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上前道:“苏姑娘来了,我家主子请您上二楼。”说着把手中一物呈给苏飞玉看。
苏飞玉一瞧,正是自己当时在长公主赏花会上掉落的香包,顿时心中一跳,楼上的人定是秦王了。
郑嬷嬷待要跟苏飞玉上二楼,却被伙计拦下了。
苏飞玉回头道:“嬷嬷莫慌,我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在楼下等着。”
郑嬷嬷见苏飞玉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点点头,自去候在一边。
伙计带着苏飞玉到得楼上一间雅室,推门道:“主子,人来了。”
门内一个声音道:“请她进来。
伙计便向苏飞玉做了一个请字的手势,待苏飞玉进房,这才关上门,守在门外,警惕地看看四处。
苏飞玉一进房,见得一位男子穿了一件孤雁衔葫杭绸直裰,负手看着窗外,身段欣长,宽肩窄腰,正是梦中秦王背影,顿时惊喜异常,拜下去道:“臣女苏飞玉见过秦王殿下。”
男子转过头来,眉若刀裁,眸含秋光,正是秦王。
秦王看着苏飞玉:“你见过本王?”嗯,或者在姑姑赏花会上见过。
苏飞玉却没有答出他预想的答案,而是道:“臣女在梦中见过秦王。”
“哦?”秦王饶有兴味看着苏飞玉,“说出你的故事。”
待秦王落座,苏飞玉整理思绪,斟酌一番道:“臣女前番惊悉自己是苏翰林养女,并不是亲女,病了一场之后,却做了一个极荒唐的梦,梦中诸事如亲历。”
她故意停一停,觑一眼秦王,见他神色无异,便接着道:“臣女在梦中学得制香调药诸般技艺,待醒来,一一印证梦中之事,竟真个会生,梦中所学技艺,也无一能忘,像是真学过一般。”
秦王听到这里,方问道:“你这梦,跟本王有何干系?”
苏飞玉道:“臣女在梦中见过秦王殿下,制过香包敬献与殿下。”
她再顿一下,“梦中,臣女被周家退亲,遭际不堪,及后在寺中带清修,被人欺凌,处境凄凉。”
“醒来惊惧,深怕自己过后会像梦中那般,再次被厌弃。”
“臣女思来想去,能救臣女的,只有秦王殿下。”
秦王带笑问道:“本王为何要救你?”
苏飞玉抬起头,对上秦王的视线,勇敢道:“殿下只要救下臣女,臣女会将梦中生之事,遂一告诉殿下,助殿下未雨绸缪,成就大事。”
秦王“嗤”一声笑,抚掌道:“编得一桩好故事,你且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坦白从宽,本王可饶你不死。”
苏飞玉一听,“咚”一声跪下道:“殿下,臣女句句属实。殿下若不信,臣女可说三桩事,殿下过后且验证,是否会生。”
秦王俯视苏飞玉,到底是苏翰林养女,周锦年未婚妻,倒要听听她说什么。
一时脸色一肃,挥扇子道:“你说。”
苏飞玉松口气,站起来道:“第一桩,三日后,晋王在城外惊马,摔伤左足。第二桩,五日后,陛下为平阳公主择了昌平候孙儿卫文丹为驸马。第三桩,立秋那日,谢老安人带同小女儿谢娇容进宫给太后请安,谢娇容被留在宫中,中秋前日,谢娇容被陛下策封为景妃。”
秦王听得瞳孔一缩,这些事生的日期就在不久后,很容易验证。
不管苏飞玉是做梦还是如何,若真个生,这总归是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
身边若得此等人相助,那确能成就大事。
苏飞玉说毕,停一停,“殿下可静待数日,看臣女说的会否生。”
秦王定定看着苏飞玉,隔一会道:“你且回去,若这些事皆生,本王自有分寸。”
苏飞玉便告退,待下了楼,带着郑嬷嬷上马车时,一颗心方狂跳起来。
瞧秦王的模样,其实信了自己几分,待过些时,说的事情生了,他定会来找自己,那时,自己便可以提条件了。
是的,自己想当秦王妃。
楼上,秦王已唤进一名侍卫,吩咐道:“以后,你便暗中监视着苏飞玉,她做了何事,见了何人,说了何话,遂一来报。”
侍卫应了。
秦王遣开侍卫,心中想及苏飞玉说的三桩事,第一桩第二桩也罢了,第三桩么……
呵呵,谢家。
已故皇后便是谢家女。自打皇后亡后,谢家已没落,没想到如今又打算送一位女儿进宫为妃。
既知此事极可能生,何防助谢家一臂之力,到时好联手……
第45章。提亲吉日看热闹不嫌事大
三日后。
秦王起了一个大早,着人悄悄探听晋王行踪。
稍迟,来人禀报道:“殿下,晋王领着人往城外去了,据说是前几日得了一匹好马,今日特意拉到城外溜溜。”
秦王嘴角起了一丝冷笑,呵呵,千金之子还坐不垂堂呢,他一个皇子,自己去溜马,看摔不死他。
午后,来人禀报道:“晋王在城外惊马,摔伤左足,正急召太医前去医治。”
秦王一听,搁下茶杯,心下有些震惊。
晋王一向爱舞刀弄枪,前几日得了马,以他性格,总要挑个天气好的日子出城溜马,苏家小娘子若买通了人,多加打听,再加推测,不难猜出晋王今儿会出城溜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