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反应过来之后,只扶住了她的腰,没敢回应,但又怕斜对面堂屋屋脊后面的那位仁兄看出什么破绽来,便抱着练月转了半圈,只留给屋顶那位仁兄看他的背影。
他想,这姑娘可真豁得出去。他想,那位仁兄定力也真够可以的。他想,自己软玉温香在怀,还能替那位仁兄担心,他这定力,也是可以的。
这位姑娘亲得很专注,也很认真,好像真把他当她的情郎那样来亲。叶湛想,她要是再不停下来,他可能就要不客气了。但他想,他是希望她停下来呢,还是不希望呢。他还没想完呢,怀里的这位姑娘就亲累了,她放开了他,伏在他肩头细细的喘息。
叶湛的手仍扶在她腰上,低声道:&1dquo;他走了。”
她伏着没动,但是好像哭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竟然要用亲别的男人的方式来求取心上人的爱,觉得委屈吧。真是让人怜爱。
她把头从他肩上拿走,用手背搭住眼睛,轻声问:&1dquo;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他笑道:&1dquo;我一向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最动人之处,就是可以为了心中所爱而奋不顾身。”
她轻声道:&1dquo;你不用替我开脱,我也觉得自己又蠢又傻,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
叶湛又笑了:&1dquo;方法是有些傻,不过却是最管用且见效最快的一个方法,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顿了顿,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道,&1dquo;我觉得那位仁兄快要绷不住了,月娘,你坚持住。”
练月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她问:&1dquo;说得这么煞有介事,是不是真的呀?”
叶湛正经道:&1dquo;你得相信有时候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男人要准。”
练月笑了:&1dquo;那我就信你一次。”
叶湛撩开帘子,跟她一起进去,道:&1dquo;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位仁兄应该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认识一下他。”
练月笑了:&1dquo;我觉得他过去应该是个蛮有意思的人,现在嘛,待考证。”
第三十七章
那天晚上,练月照例睡在西里间,让叶湛在温暖的东里间照顾叶荻。
睡之前,两人还聊了好一会儿的穆国往事,这么一聊,练月现自己的话还挺多挺密的。
等跟他道了晚安,回去睡觉时,才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说了很多话。她想可能是被憋坏了,因为来了太平城之后,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自己的过去,如果有人问,也就是模糊的三两句带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聊的,所以就说得多了一些。
晚上睡觉,朦朦胧胧的梦见了一双手,那双手温暖宽厚,拂过自己的脸颊,让她想起冬日里骤然出现的一道暖阳。她觉得应该是他,她很想握住他的手,可即便做梦的时候,她也知道他将她拒之门外了,他不允许她走近,只允许在她在他的门外走动。
于是在梦里,她也不敢去握他的手,她害怕她若是去握,他就会走掉。可她忍不住,真想去握那只手。真想变成一只蚂蚁,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爬到他的掌心,再顺着他掌心,爬上他的手臂,就这么一直爬到他心里去。她想看看那颗心里到底都藏着什么,想看他心里藏着的好风景,也想看看那些糟糕的过去。想知道他毫无防备的去爱人时的模样,想知道慧娘到底是谁,想知道他和栾顿、萱娘是如何相交的,甚至想认识那个女剑客,她好像也挺率真的。。。。。。
后来,她好像还真的梦到了女剑客,女剑客长着一张明艳的脸,像日光底下的蔷薇花。她俩梦中初识,却像旧友重逢,兴致勃勃的讨论起到底怎么破解那句&1dquo;我对送上门来的不感兴”。。。。。。
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被吓了一跳,又是叶荻。
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是之前中毒模样的灰蓝色,小脸也有了血色,红扑扑的,看来经过这两天的折磨,她身上的银鸩毒已经解了大半了。
练月扯着被衾坐了起来。
叶荻歪着头问:&1dquo;姐姐,你又做梦啦?”
练月觉得嗓子有些干,她清了清嗓子,问:&1dquo;我说梦话了?”
叶荻抿嘴一笑:&1dquo;那倒没有,就是一直在笑,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吗?”
练月想到自己梦到的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剑客,就笑了:&1dquo;没梦见什么好事,就是梦见了有意思的人。”
叶荻在床边坐下,兴致勃勃道:&1dquo;什么有意思的人,我也想听。”
这时屏风外面传来叶湛的声音:&1dquo;阿荻,你出来一下。”
叶荻吐了吐舌头,就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就握了一个杯子,她将杯子递给练月,道:&1dquo;姐姐喝茶。”
练月接过杯子,茶水温得恰到好处,喝一口,温水流过干涩的嗓子,像干涸了一整个冬季的麦田,突然迎来春雨。
她一口气将一杯茶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将杯子递给叶荻,笑道:&1dquo;多谢。”
叶荻笑:&1dquo;别谢我,我就是个端茶的人,你要谢的人在屏风外面。”
练月道:&1dquo;谢你就是谢他,都一样。”
叶荻听了这话,便立刻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