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的话讲完了?”我声音平静地问。
忽可图冷酷地审视我。
我说:&1dquo;你觉得是你死还是我死?”
忽可图咧开了嘴笑,扯动脸上的肌肉,似乎我的话让他感到了愉快。
&1dquo;我觉得是你死,因为,”我慢慢露出冷笑,一字一顿说:&1dquo;你已经老了,但你不敢承认,你拿刀的手根本没有二十年前那么稳了。”
忽可图面上的肌肉骤然跳动起来,眼睛里射出骇人的凶光,他也连连冷笑:&1dquo;你追踪千里想来杀我替你父亲报仇,”他跟我说话,眼睛却看向我身后,&1dquo;没有那个男人,你连我的面都见不到。”
我不由回头,林越不知何时推开了那具狼尸,坐在地面上。他没事。
我转回头再次紧紧盯视忽可图,冷冷地说:&1dquo;林越,答应我一件事。”
&1dquo;什么?”
我说:&1dquo;你不要再出手。”
身后静了静,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响起:&1dquo;你死了怎么办?”
我一字一字说:&1dquo;就算今日我死了,你也不要出手。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把我的尸体带回去,等白相与回来如实告诉他,他不会责怪你的。”
林越又问:&1dquo;你死了,他还没死呢?”
我回答:&1dquo;如果我死了,他还活着,你让他走,是我自己没本事,他命不该绝。”
身后没有声音了。
开始了。
可刚开始我便被他那把圆月弯刀挥出的六刀逼得连连后退了六步,不是他的刀法有多精妙我接不下,而是我预料不到他的刀中竟蕴含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当刀剑相击,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砸了下来,我的剑不住地铮铮颤抖,而我整只手好像已五指断裂。
他的刀法十分纯熟,但我不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纯熟的刀法,可肯定没有一个人的刀法是像忽可图这样,一刀一刀,成千上万次挥刀,都是从无数条的人命里练出来的,他的每一刀皆是精准无比地向着人最致命的地方而去,刀影如风。
他杀人的经验,比我丰富太多了。而不少的人死在对手手上,不是因为技不如人,而是经验太缺乏。
师父曾经叹息:&1dquo;女子习武,较之男子,终究有一点不足。”
那次我没有问为什么。
师父还是解释了:&1dquo;力量。”
忽可图的力量或许已不及盛年,但我一点没占着便宜。他的度与我相当,一刀一剑,平分秋色。而我慢慢感觉出来,在某些时刻,他的度隐隐落我下风,只是他的刀法太精准有效,没有丝毫浪费,我还没做到这一点,所以也没能因此占到便宜。
我没再硬接他的弯刀,边闪躲边反击,出剑的度越来越快。我知道我不能耗,忽可图耗得起时间,我耗不起。耗费的时间越长,那死的人就真的是我了。
我不想死。
&1dquo;铛铛铛铛铛!”
我和忽可图杀红了眼,我身上中了六处刀伤,他身上中了四处剑伤。忽可图越打越亢奋,目中嗜血的光芒似乎让他变得年轻了。我突然理解他的心情:如果忽可图死在我手上,我会得到什么感觉?
快感?
我也想尝一尝那滋味。
如何才能尝到?
脑中有个声音说:你得再快点。
我说,我已经是最快的度了,难道这些年我还是不够努力吗?
那声音说:不,你还能再快点的。
再快点?
怎样才能再快点?
我曾经问师父:遇敌时,有没有一下子可以让自己的度再快点的?
那次师父却没回答我,我问的问题师父很少不回答我。
师父不说,此刻我却瞬间领悟了。
练武的人,往往跟人打斗时都要给自己留一分余地,既要保护好自己又跟别人打,虽然给自己留余地你的度会被拖慢些,但这是大多数练武之人的常规。白相与和林越的剑法为什么能登峰造极、无人可挡?谁也不否认他们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天赋,那为什么他们决斗时却从不见他们给自己留一分余地?全心全意的只攻不守,他们的度够快了,可他们仍用最快最极限的度,瞬间一击致命。
不给自己留余地的人,才能拥有最快的度。
不要命的人,才能要人的命。
忽可图迅猛的圆月弯刀再次砍向我的脖子,这次我没有再往后退避开再出剑,&1dquo;铛”地火花溅射我脸上,我硬生生接住了,仿佛我的右手已脱离我的身体。就在我出剑挡下忽可图的这一瞬息间,我的左手匕闪电出手,扎向他的太阳穴。忽可图的反应也是惊人的,几乎同时间回刀砍向我的左手。
我依然没有选择退避,再次用一把小小的匕硬抗忽可图的圆月弯刀。
我几乎是把我的整只左手送给他了,他要砍下我的左手易如反掌,不管他要不要我这只左手,他都不会再有时间和度反击我右手再次闪电出剑。
一只手换一条命,值。
在这间不容的生死瞬间,我没预料到忽可图的弯刀竟停顿了,(我万万没想到我毅然决然断腕的勇气居然使忽可图精神一震。)那只是非常细微的一点时间,但已足够我保住自己的这只左手,在我如愿把长剑穿进忽可图的胸膛瞬间,&1dquo;噶!”我的匕声音尖锐地死死把弯刀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