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唰”的风声骤急,腰间一紧,我的手彻底松开,可我没往下落,我的身体向一边飞去,那只血腥的狼口与我擦肩而过。它的捕猎再次落空了。
是一条鞭子缠绕我的腰上。我直直撞进林越怀里,手抓住了他胸膛前的衣襟才保持住自己不往下滑
落。林越一只手抱住了我的肩膀。
地下已尸体遍地,还剩下八个人在围攻林越。林越奇诡迅疾的剑法没人敢再近身攻击,可我的到来无疑让林越露出了破绽。那些凶狠毒辣的攻击全都开始往我身上招呼,而旁边还有一只沙狼在伺机而动。真后悔在云锦城时,怎么没让吴净把它扒皮抽筋。
一只飞爪从我身后突袭,而此时林越的剑正刺进一个人的咽喉里。他的身体瞬间一侧,我安然无恙,鼻子却闻到了鲜的血气。他抱着我的手蓦然一松但又很快搂紧我的腰身,我偏头望去,林越的手臂被抓开了一道不知深浅的血口。
那只狼又趁机杀气腾腾地奔来了。
我用力推他,急叫:&1dquo;你快放开我!走!”
&1dquo;你别说话,别动。”林越说。
都这生死关头了,他竟还能保持镇静。
就在那只凶悍的沙狼把我们两人都咬进嘴里时,林越把剑又插、入了一人的胸口,他没把剑拔、出,而是两手抱起我快往后飞掠。
飞出一大断距离,他把我放下,问:&1dquo;有带匕吗?”
我把袖子里的匕拿出来。
他接过,&1dquo;你等我一下。”他把匕咬在了嘴里。
那只屡屡扑空的沙狼已经被彻底激怒,向我们咆哮而来。
林越竟也向它飞掠而去!
一人一兽,在空中猛烈相撞,沙狼出狂暴惨烈的嘶吼。林越和那只沙狼一起抛进了一旁的树丛里。
然后没动静了。一时死一样的安静下来。
我陡然跳起身,一怔,低头,我的脚能行动了。
&1dquo;林越!”
我飞奔过去。
那片树丛已被压倒一大半,沙狼脖子上插着把匕,已经气绝身亡,而林越则被那头狼压在底下面,我看不清楚他的情况。
&1dquo;林越?”
他没回我。
我心头大震,死了?
我想去搬动那具狼尸,但太沉重,我又去拖林越的脚想把他拖出来。
&1dquo;林越!林越!林&he11ip;&he11ip;”
身后杀气骤至。我放开林越的脚就地一滚,迅抓起地上一根类似长、枪的尖刺一掷,四个异族男人往后避开些,我迅起身,抽剑反击。
那四个体格剽悍的男人灰褐色的眼珠子冷冷盯着我,一步步逼进。
我往后退了两步,站定,眼睛从那四个异族男人脸上掠过。
还剩下四个没杀死了。
他们已围住我,我已嗅到他们身上血腥的杀气。
我第一天习武时,师父告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世上想做成任何事都没有捷径可走,你跟着为师练武,若想学有所成,那为师教授与你的一招一式,绝不可偷懒懈怠,你想拥有一击致命的度,就得付出世人不为所知的汗水艰辛。为师平生最厌恶的是那些想耍花招的人,贪图一时安逸,殊不知日后遇上敌人时可能付出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我做到了流血流汗,去追求武学上的精进。只为这一天。
为了我娘,为了她郁郁寡欢的一生。
谁也不是我,无法感同身受她还在我身边时我的心境:那时无能幼小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美丽又柔弱的女人在无尽的悲伤绝望中,一点点死去。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无论今天过后是生是死,我都可以从过去解脱出来了。
当我把最后一个异族男人彻底杀死,忽可图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他早已经从幽黑的密林里走出来,一直冷冰冰地注视着,看着他的部下一个个被杀死,却始终无动于衷。
我也定定地盯视他。
这个叫忽可图的异族男人,曾经是漠北异族最具威望的领,曾经是离国的心腹大患,他一生最大的战绩,是设伏袭杀了当时离国最著名的将军箫冷。
他鹰一般尖锐的眼睛,山一样不可撼动的身躯依然能震慑敌方,可惜岁月是最无情的东西,枭雄也已到了迟暮之年。
他的目光像锋利的刀子逼视着我,说:&1dquo;你真的是萧冷亲生的?”
我不说话。
他举起一把雪亮的弯刀,狞笑道:&1dquo;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就是被这把刀杀死的。我把刀捅进他胸膛里,他竟然还能跟我打。萧冷不愧是个真正的男人,真正的勇士。我看着他血尽而亡,这个英雄终于被我打倒了,那种快感,是一千个一万个女人的身体也给不了我的。”
他的眼睛里露出兴奋、野兽般嗜血的光芒,&1dquo;萧冷,只有这个离国男人配做我忽可图最大的对手、敌人,我和他在战场上交锋无数回,终究是我赢了他,我亲手用我手上的这把刀杀死了他。”
他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似乎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他最荣光的时刻。
忽可图的目光又慢慢回到我身上,神情忽然变得说不出的落寞,流露出英雄迟暮的苍凉:&1dquo;可我没想到萧冷死后,我竟再也找不到一个令我血脉沸腾的敌手。我一次次杀死跟我抢女人、抢地盘的对手,却再也没有这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我找不到对手了。”他的目光如炬:&1dquo;直到一天我收到消息说萧冷遗留下一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所以我马上赶来离国,只可惜萧冷留下来的孩子,却是个女人。我一生杀人无数,这把刀却从未杀过一个女人,因为女人只是我的战利品、泄物,她们不配死在我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