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见到林越时,他已经是江湖上人人忌惮的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他杀了很多英雄豪杰,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因为见到他的人都死了。不管林越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浮逍已经让他登上武林巅峰,他和林曾一样,成了江湖的噩梦。
白相与告诉我,林越是林曾的儿子,他是个遗腹子。
当年林曾死后,饮月教从江湖上消失,与世隔绝。林越出生时他的生母就被教中四大长老杀害,他是由四大长老抚养长大的。在饮月教,教主并没有血缘传承的说法,向来是有能力者居之。可是林曾对饮月教的影响太大,他几乎成了饮月教生存下去的精神信仰,现在林曾不在了,却在世上遗留下唯一的血亲。可饮月教的教徒对林曾的感情又是复杂的,毕竟不是因为林曾这个教主的一意孤行、肆意妄为,饮月教也不会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虽然林越是教主,但他作为教主的权力被四大长老架空了。
现在,这位被架空权力的教主,正在青楼里喝花酒。他坐在最好的厢房,跟美艳妖娆的歌姬调情。
白相与有事不能来,他托我交给林越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我走进去时,他正拥着艳丽的歌姬接吻,好像对待自己的情人般,明知有人进来了也不停下,我把剑交给小二转身就走。
&1dquo;等一下。我想你应该想和我聊聊的。”
林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转回身,他已放开那个歌姬。
歌姬站起身,识地退下了,临走还把门关好。
我淡淡说:&1dquo;没什么事。”
林越倒了一杯酒,喝下,笑了,笑意凉薄,说:&1dquo;白姑娘,我们还是有点渊源的。”
我冷静地说:&1dquo;你知道我是谁。”
林越说:&1dquo;白相与带你上天门后山,他很清楚,你是谁对我不重要。”
我说:&1dquo;不重要?”
他忽然盯住我的脸,脸上带了点奇特的笑意,声音也沉了下来:&1dquo;如果你现在不是白相与的女人,也许对我挺重要的。”
我说:&1dquo;你不想复仇?”
林越冷淡说:&1dquo;林曾与天下为敌,不过想毁灭自己,他已经解脱,我有什么仇可复?而且,”他又笑了:&1dquo;他若活着,我不会被生出来。”
我说:&1dquo;他为什么想毁灭自己?”
&1dquo;谁知道,也许他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想换换活法。”
我无言以对。
林越笑。他的脸生得再好,他笑的样子也像一把锋利冷僻的剑,锋芒毕露,双眸中盛放的戾气便能伤人,他说:&1dquo;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看了看他手旁的空酒杯,拿出另一个的酒杯,执起酒壶,问:&1dquo;不知白冷有没有这个脸面,请林教主喝一杯?”
林越笑了:&1dquo;我从来不拒绝一张脸长得不错的女人。”后面的话,他歪着脑袋瞧着我的脸,若有所思,像说给他自己听:&1dquo;六七年再见,变化倒挺大,第一眼竟没认出来。”
我听不懂他的话,微皱眉:&1dquo;你说什么?”
林越笑:&1dquo;我说,你该给我倒酒了。”
我往他空酒杯斟满,又给自己倒满,先举起酒杯,说:&1dquo;教主,白冷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