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消防车与警车鸣笛赶到,火势很快被扑灭。
沈知懿从车窗里看到顾沿海的尸体被警察抬出,烧焦的手臂从担架上滑落下来,触目惊心。
有警察过来敲了敲他们的车窗,裴松鹤准备下车,却被沈知懿拉住。
她把自己的手机塞给他,“里面有录音,第一条就是。”
裴松鹤颔,对旁边的警察说,“我陪你们去做笔录,但我爱人吸入太多一氧化碳,需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警察表示同意,裴松鹤让老刘先送沈知懿去最近的医院,他稍后就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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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内。
沈知懿已做完全身检查,除了一氧化碳吸入过多外没有其他症状。
裴松鹤来接她回家,见她穿着自己的大衣平躺在床上吸氧,眼睫扑扇扑扇的向他望过来。
他走过去,却不靠近,听她用温软的嗓音问道,“你还在生气啊?”
看着是很乖很乖的样子,做出来的事却令他差点魂飞魄散。
裴松鹤敛眸,“我走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沈知懿知他怒气未消,曲起手指去揪他的裤缝,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我错了,下次我不会自己涉险了。”
“还敢有下次?”裴松鹤音色很淡,薄唇抿起的弧度凛冽如锋,“沈知懿,我就这么一条命,早便给你了,如果你想拿走它,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她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住她的下颌,把她柔软的唇缝从牙齿间解救出来,动作堪称是温柔,却近乎病态的强势。
“沈知懿你记着,在我这里,没有离异,也没有丧偶,只有陪葬!如果你想让小初见做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下次继续。”
她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裴松鹤把薄戾的情绪都压在眼角,语调微微拉长,“现在,把你的手从我裤子上拿开,再拽就要掉了。”
沈知懿讪讪地缩回了手,岔开话题,“顾沿海真的死了吗?”
“死到不能再死了。”他语气恶劣,神情冷戾下来,“就算他没死,我也不可能让他活着!你手机里的录音已经交给警察,还有之前黑背找到的证据,我也一并交了过去,现在警察已经去裴家拿人了。”
她长长的睫羽轻颤,声调有些哽咽,“这回总算是证据确凿,蓄意纵火杀人,落实了顾沿海的罪名,我终于为我父亲报仇了!”
裴松鹤从衣兜里拿出一封信,放到她的枕边。
“这封信,是从你那件被烧坏的外套里拿出来的。”
沈知懿拿起那封信,缓缓打开,现里面竟是几张陈旧的单据,还有一张手写信。
上面的字迹无比熟悉,正是沈钰写下的。
她刚看几行便泣不成声,坐在病床上哭得连肩膀都在颤抖,“爸爸……”
他有些后悔,早知就不把信给她了,骗她说丢了,烧了……
总比她现在这么难过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