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懿都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把她送走!
一个女人独身在外,揣着将要出生的婴儿,有无限未知的风险。
更何况裴顾两家对她还没有死心,仍在派人追查不休。
难怪裴松鹤不舍得送她走,这跟让她自生自灭有什么区别!
“对不住,这事怨我,我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陈墨懊恼的拧着眉,“但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把人锁起来啊!还用手铐,我把军用手铐给你,就是让你来锁自己老婆的?”
裴松鹤闭了闭眼,拿着烟的手指轻微颤抖,“是我错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便想过,如果沈知懿实在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可以再买一幢别墅让她住进去。
大不了他二十四小时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保证她的安全。
明明有那么多让两人都体面的方式,他非要选择最偏激的那一种。
现在他只要看到那副手铐便觉得讽刺。
更讽刺的是,命运总在刻意的捉弄他……
他出生在豪门世家,一落地便拥有普通人奋斗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可他却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
十七岁这一年,老天又收走了他的全部。
身份、地位、亲人和财产。
在他贫瘠而荒芜的前半生里,只有寥寥少数人给予过他温暖。
那个向他伸出援手的小女孩,被他当成复仇工具,弄得遍体鳞伤,曾经清澈的眼底只剩仇恨与恐慌。
当他查清所有真相,准备与她重新开始的时候,为何偏偏她却走了……
“告诉我,她去了哪?”他固执的追问。
“不知道。”陈墨顿滞了下,解释道,“那天我给她了一张飞往斯里兰卡的机票,签证和护照都帮她办好了。可我当晚接到消息,她根本没有上那班飞机!”
裴松鹤猝然抬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陈墨略显无奈。
“我没有查询到她名下任何的消费记录,说明她应该有人接应,或是有其他的身份证件。
盗用身份信息是不能出入境的,海关比较严格,签证也下不来,她多半还在国内。
不过这样也好,裴顾两家目前接收到的消息都是她已经出国,把追踪调查全部放在了海外。
声东击西,金蝉脱壳。这招玩得漂亮,把我们都给耍了,你那个小情人不简单啊!”
裴松鹤眼风凌厉,扫了他一眼。
“你老婆,行了吧!”他立马改口。
接着,又忍不住咂舌道,“她是真的厉害,一声不响给你搞出这么大个孩子!你说要是咱们当初真把她给送走,等她再回国的时候,你是不是都能当爷爷了?”
裴松鹤手里的那根烟烧到尽头,灼伤了他的指间,方才有所反应,“得赶在裴顾两家现她的踪迹之前找到她!”
他扔掉烟头,随即又点燃了一根,火星将倦怠的眉眼照得清晰了半分。
陈墨看到他眼底一片殷红,血丝浓重的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