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着房门开启后,能够看见沈知懿恬静的坐在床头,满含嗔怨的问他,‘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我的桂花糕呢?’
正是抱着这样的希冀,让他拧开了门把手。
屋内没有开灯,顾阿姨显然已经将里面打扫过,床单被罩焕然一新,连她那本没有看完的书都被放回了架子上。
空气里再也没有那抹甜淡的奶香味,行李箱和日用品被她全部带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一场水中捞影的幻梦,他甚至开始怀疑,沈知懿到底有没有来过清音别苑?
当他打开壁灯,看到床头柜上那张背后写着密码的银行卡和那串钥匙的时候,才恍然醒悟。
原来昨晚那个缠绵到极致的吻并非虚假,而他却彻底的失去沈知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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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沈知懿逃离京城,裴松鹤整整四天没有出过房间。
公司里的大小事务都由陈墨来打理,起初他还强忍着性子去研究那些处处是陷阱的合同,后来直接撂挑子不干。
开车来到清音别苑,把积压的文件狠狠砸在裴松鹤的面前。
指着他怒骂道,“姓裴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裴顾两家都开始触底反弹了,你还在躲在这里当避世高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她在哪?”裴松鹤没有理会,声调沙哑的询问。
他颓然的坐在阴影处,面容不甚明晰,长指夹着一根烟,垂落在椅背上的手显得格外苍白,在薄雾的笼罩下给人一种消沉的孤寂感。
陈墨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裴松鹤,要不是我亲眼看见,真没想到你还能干出强制爱的事情来!你知道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叫什么吗?”
“非法拘禁,处三年及以下有期徒刑。”裴松鹤不动声色道。
陈墨气得直磨牙,“你还知道啊!”
他自嘲般的勾起一抹冷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大学本科读的法!”
“那你这就是在知法犯法了?我真后悔没有让我舅直接把你回局子里去!”陈墨狠厉的威胁道。
裴松鹤吸了口烟,语调波澜不惊,“你现在把我带回去,也是一样的。”
陈墨瞧不得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拉开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正色问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把她找回来。”他毫不犹豫的开口。
“你别犯浑!”
陈墨重重拍了下桌子,清冽的眸中满是嫌弃,“要把人送出国的是你,把人锁在家里的也是你!你当初利用人家复仇的时候,不是很潇洒从容的吗?我不是没劝过你,现在你又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裴松鹤喉结滑动了下,像是在克制着几近崩溃的情绪,“沈知懿怀孕了。”
陈墨愣住,瞬间哑火。
那天他在清音别苑见到沈知懿,她正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他一眼都不敢多看。
当时情况又过于紧急,只顾着趁那两家人都没察觉之际将她送走。
前后加起来接触不过两个小时,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身体情况。
“几个月了?”他蹙了下眉尖,“我压根都没现。”
“六个月。”裴松鹤的嗓音低哑至极,“入秋之后她穿的衣服都过于宽大,她又那么瘦……我也是才现不久。”
陈墨低垂眼帘,觉自己做了件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