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反还喝酒,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裴松鹤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筋骨,漫不经心道。
“我不知道我会高反。”她懊恼的皱眉。
进藏几日来她都住在拉萨,照常洗澡、吃饭、出门。
并没有别人说的那种头痛,胸闷等感觉。
直到进了峡谷,海拔升至四千二,她才微微感到气喘,但这也都是正常反应。
谁料昨晚喝下那杯酒,差点让她从此长醉不复醒。
裴松鹤把自己的外套从她身上拿起来,漠然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需要再休息会吗?”
沈知懿见他已经穿好衣服,明显是准备要走。
生怕他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强撑着支起瘫软的身体,“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裴松鹤睨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等待她套好藏袍,便率先走出病房。
沈知懿在副驾坐稳,裴松鹤方才从卫生所里出来。
拉开车门,往她怀里扔了两个轻飘飘的氧气瓶,启动车辆,驶离唐古乡。
和昨夜相比,两人明明均在清醒状态,车厢里的氛围却依旧噤若寒蝉。
裴松鹤开车不喜欢听歌,这让当时心性未定的沈知懿感觉跟他相处的时间格外难熬。
车重新开上昨日那段惊险的盘山路,山坡上还有被泥石流冲垮树根与巨石,被钢丝网兜在半空,随时都有跌落的可能。
“你昨晚就是从这条路送我去医院的?”她的声线随着车辆摇晃而颤颤巍巍。
“从扎西客栈到唐古乡只有这一条路,不从这里走,你是想让我背你飞过去?”他的言语听上去讥诮,神情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裴松鹤现在的精神状态要比昨晚好一些,但还是格外困倦,在高原上睡眠不足会比在平原更加疲乏。
沈知懿见他转弯时还不减,吓得双手紧紧抠着安全带。
昨晚她刚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却很有可能死在裴松鹤的车上。
“你能不能开慢一点?”她试图商量道。
“不这样开,我会睡着。”裴松鹤的嗓音依旧带着浓重的低哑。
沈知懿明白他这样疲倦都是因为自己,也不敢再多言。
好在裴松鹤车技是真的不错,再加上这条路他已来来回回开了三次,回程要比去时省了很多时间。
悍马安稳停在扎西客栈的院子里,拉姆牵着妹妹格桑的手从屋子里跑出来,见沈知懿平平安安的下车,两姐妹都绽开了笑颜。
格桑在姐姐身后偷瞄着径直走进客栈的裴松鹤,眼里多了一层英雄滤镜。
陈墨正坐在一楼喝甜茶,嘴里咬着难嚼的牦牛肉干,见他阔步从门外走进来,携带一身罡硬的冷风,戏谑道,“英雄回来了,美人呢?”
说来也是凑巧,沈知懿恰好推门而入,光线笼罩住她的轮廓,朦胧似幻,白皙莹润的脸上露出茫然,“什么美人?”
裴松鹤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淡淡撂下了句,“我需要休息,麻烦你们尽量小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