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设想了一下,如果换成他以前,别说见到最最最最大的老大,就是见到大学的校长,也会下意识拘束放不开。
官大一级压死人,对着最大的主子,肯定会直不起腰,畏畏缩缩的,显得特别可怜巴巴。
可他们是官,在基层浸淫日久,能在大老板面前露脸,表现是肯定要表现一二的,退一万步说,本职工作总要完成吧?
要钱,就是他们的本职。
任你议政大臣有万般的理由,对方只跟祥林嫂一样,哭诉着要钱,要钱。
要是前线将士没粮草,打败仗了,河道决堤了,贡院倒塌了,都怪你不给钱,不给钱就是王八蛋,你就是大清的罪人。
你头上戴着那么值钱的顶戴,身前挂着那么值钱的朝珠,看你昨晚骑着高头骏马去狎优,你说没钱,你不要脸。
只花了半天的功夫,议政大臣们上了年纪,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谁也受不了。
最后一合计,家里欠了朝廷那么多钱,拿一点点出来消灾,还能成倍抵扣,哪怕每个月的俸禄扣除一成,根本不算是什么事。
当官的,谁真正靠俸禄过日子?
于是,只花了半天的功夫,康熙搞不定的重臣们,在南书房,被一群小官员磨得没了脾气,事情成了。
康熙龙心大悦,反应过来,差点没扎小人,把这群重臣扎成刺猬。
胤禛很高兴,指使手下的官员率先出面做托,还了第一欠款,消了一部分欠款,重立了欠条。
户部的旧欠条,逐渐少下去,金额跟着也减下去,变成了欠条。
户部有了银子,胤禛抢先大一挥,先满足了前线十四阿哥的军饷,一根草都没少他的,全部送去了青海。
康熙看后,扎小人的事先放在了一边,君心甚慰。
工部与礼部慢了一步,只喝了点汤,不过少胜于无。
他们没像以前那样急,还有每个月一成的俸禄扣除呢,下月还有戏。
忙完这一切,年不知不觉中来临,天气冷得能得冻死人。
苏培成日在外面奔波,冷冷热热的,等到闲下来,他没能好好享受轻松时光,一下病倒了。
苏培来到大清之后,连咳嗽都没有过,不病则罢,一病就如山倒,病怏怏的,躺在炕上都起不了床。
孙子们都来看过他,胤禛还特意请了太医给苏培诊脉开药,他吃了以后,好点是好点了,还是起不了床。
过年的时候府里尤其忙,孙子们没有功夫来看他,孤零零躺在床上,加上身体不舒服,苏培很快就抑郁了。
生了病的奴才下人,都不许去主子面前伺候,怕病气过给主子。
有头有脸的,能抓服药吃,最底层的小虾米,则大多数靠自己熬。熬不过去,下次投胎时,睁大眼睛,往那富贵人家的肚皮里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