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珩心知肚明,昨晚有个纸人曾与他对视一眼,不过好在太叔珩反应迅,连忙将自身的气息掩盖这才免于被抓个正着。
“你是不是昨晚那个在城外的活人?来此何事?为何会与罗丰混在一起?”
太叔珩也不知道自己来到酆都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来就被现任城主忽悠当一下城主,自己完全是一头雾水。不过太叔珩自然也不会明说,得想办法混过去。
“也许是你看错了,昨晚我并未在城外,你说的应该不是我。我今日才进城,来此也是想带着家乡的丝绸与香料与此城的百姓做一些交易,赚取一些零用钱补贴家用,罗城主正是在下的一个买家”
彩色纸人看不出脸上喜悲,不过他并不在意太叔珩的存在,一个毫无用处的普通人而已,即便是罗丰请来的外援,也不过是炮灰,连出场的资格都没有。问一下也是自己还在当城主时候的老毛病,敷衍一下了事而已。
罗丰也是不着痕迹地看了太叔珩一眼,如此快的临场反应度倒是他也有些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之下连他自己都不见得能在第一时间分辨清楚。
蒋汗青没有继续盘问太叔珩,而是转过头看起了凌瑾儿。这可是罗丰的最大弱点啊!
原来,凌瑾儿与罗丰本是一对青梅竹马,可后来罗丰被选为下任城主的时候便被酆都大帝带走,只留下凌瑾儿一人留在这酆都城。不过在大帝的庇护下倒也没有鬼物敢打凌瑾儿的主意。
转眼就是五十年过去,罗丰终于学成归来,此刻的他已经是一城之主。他满心欢喜地寻找年少时的青梅竹马,可却遍寻无果。罗丰明白,以他现在的能量找到凌瑾儿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可是找遍整个酆都也没有找到。他以为凌瑾儿已逝,可他仍旧是没有找到。
偶然一天,罗丰外出寻找墓灵,却在一处山水之间瞥见了早已年过半百的凌瑾儿。只一眼,他便知道,那就是他遍寻无果的青梅。那一瞬间,她的老态让他痛心,为何她老了,自己却还青春!
凌瑾儿也认出了那个年少的罗丰,颤颤巍巍,却不相认。
罗丰再也忍不住,将凌瑾儿拥入怀中,感受着多年的相思。他恳求大帝将凌瑾儿的青春恢复。大帝也不是无情之人,此事的确是因他而起,便答应了。
可惜,大帝却没能让她恢复最初的模样,时间定格在了她三十岁的时候。
大帝可是世间至强之人,如此简单的要求为什么做不到?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大帝离去了,再没有留下半分音讯。不过好在凌瑾儿这千年来始终都是三十岁的样子,罗丰便也渐渐释怀。
后来,两人厮守,罗丰身为一城之主,凌瑾儿本可衣食无忧,但架不住长时间的闲不住,于是凌瑾儿便开了这家醉仙居。醉仙居以琴、舞、美酒、美人闻名,酆都也因此开始慢慢地接纳一些活人,不过不可过夜。
这么多年过去,来醉仙居的人换了千千万万,早已无人知晓城主与醉仙居老板的关系。二人也乐得如此,过家家的游戏总能让他们找到不一样的浪漫与激情。
蒋汗青看着眼前二人生死相依、毫不畏惧的眼神,心中也是冷意更甚。当初他是反对活人来酆都最活跃的城主,为的就是可以将这城主之位永远掌控在自己手中。历代城主虽然都是活人,不过却都是酆都大帝外出带回来的。除了他活人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罗丰,不知道你亲眼看着她死,是什么感受?”
蒋汗青化作的纸人轻托着凌瑾儿的脸颊,看着对方怒目而视的样子,笑个不停。
“蒋汗青!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
罗丰本能地想要将凌瑾儿护在身后,可那四位鬼圣一出手便将他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罗丰气急败坏的样子,蒋汗青变态的心理更是爽到飞起。不顾罗丰的威胁,蒋汗青将纸做的手臂猛然扯下,化作利剑刺向了凌瑾儿的胸口。
鲜血汩汩而涌,很快便浸透了凌瑾儿胸前的衣衫。可要强的凌瑾儿硬是一声没吭,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纸人的眼睛。
罗丰红了眼眶,断裂的带像是预示着即将凋零的生命,满头长没有了带的束缚,癫狂一般地随风狂舞。鲜血自眼角滑落,染红了整个眼眸,暴起的青筋遍布整个身躯,此刻的罗丰比起各位鬼圣、七彩纸人,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神。
“哟哟哟,吓死我了,我好怕哦”
蒋汗青装作一脸害怕的样子,可手上却丝毫没有停止,那利刃仍旧在不停地刺向凌瑾儿。凌瑾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她仍旧咬着牙,不让自己出任何示弱的声音。
蒋汗青怒了,眼前的女人安静得可怕,连一声哀嚎都没有,这怎么能取悦他呢?如果不是为了刺激罗丰,让他在死前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他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你,你来,既然你与罗丰也认识,那你来杀了凌瑾儿,一定要慢慢折磨她,让她喊出来!”
蒋汗青一怒之下将纸刀递给了太叔珩,让太叔珩去慢慢杀了凌瑾儿。太叔珩看着罗丰心魔丛生,如果凌瑾儿真的死了,那罗丰此后也就废了,必须得想想办法。
“不。。。不太好吧,我和罗城主才认识不到一天,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我也不敢这么做啊,罗城主以后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太叔珩一脸的委屈,脸上将不情愿三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不放过你,你觉得我就会放过你?年轻人要懂得审时度势,站错队可是万劫不复!你要是能让凌瑾儿死前哀嚎几句,说不定大人我心情好就放你一马,还给你数之不尽的钱财”
“再说了,你觉得罗丰能活到明天吗?”
太叔珩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现在的他就像是钢丝上行走的猴子,稍有不慎,死的第一个就是他。可是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两面犯难的小人物,前有狼后有虎,小心翼翼。
“罗城主,凌小姐,别怪我心狠,实在是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回去养家糊口,对不住了!”
太叔珩接过纸刀,一步一回头地向凌瑾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