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她问。
孟知穗回头,看了眼陈邈。他不打算言,静静等待着孟知穗的答案。
然后孟知穗说:“是我叫的网约车司机。”
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但孟知穗明显感觉到,陈邈比刚才更沉默了。
什么网约车司机。
车开到她身上去的司机还差不多。
孟知穗一步都没有踏下车,就这样控制着自己的神态和语调,在愧疚与内敛中来回纷飞了数次,最终和母亲道别。
“看来令堂以前没见过我。”陈邈说。
孟知穗说:“那时候弟弟还在外边。他们每天都围着他转,没有多余的精力分心到我这里来。”
“你们关系不好?”他问。
她一边补妆一边回答:“也许没到恨的地步。”
涂着人畜无害的奶茶色唇膏,画着杀伤力极低的平眉,孟知穗风平浪静地收起了化妆镜。
“你喜欢用恨不恨来衡量人际关系?”
她声音轻轻的:“还有是不是网约车司机。”
挖苦到极致,终于引陈邈无声的爆。他有点想一脚油门下去撞飞几十个人出气,内心轰炸好几轮,表面还是波澜不惊。
最后,陈邈也只停下车,对副驾驶座上毫无锋芒却又危机重重的女人说:“以前我怎么会爱你?”
“是啊,”孟知穗打开车门,下去时微微一笑,说,“你怎么就偏偏爱惨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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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风和日丽,林之森在送外卖。
当小绵羊在树荫下停稳时,忽然间,林之森看到陈邈从一辆立标的车上下来。身旁还有几个一起说话的对象。
正在交代些什么,陈邈的视线恰好落向这边。他和林之森四目相对,说的话也渐渐停歇下来。
那些人也顺着陈邈的目光朝这边看。
结果看到一个骑着电瓶车的男青年。
林之森穿着宽松的衣服,头也留得有些长,满脸透着轻松闲散,笑着朝陈邈挥起手来。
两个人显而易见的有着天差地别。
“你们先进去。”然而陈邈却回头对其他人说。
他今天穿得还算随性,但也经不住林之森示意电瓶车后座:“要不要坐哥的车?”
他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这让陈邈很在意,却并不介意,反而有种摸不透的安心感。
“不了。”陈邈毫不迟疑。
林之森说:“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