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烟誓道:“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做假,遭天大雷劈,不得好死。”
守在殷玄一边的聂青婉听着这话,视线在拓拔明烟的背上扫了一眼,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收回。
殷玄道:“若不是你做的,就不用怕。”
拓拔明烟紧紧扣着他的手,心尖拔凉,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吴平死在她烟霞殿下人院的那天起,似乎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她后背冷汗直冒,再看眼前的男人,他眼底对她的担忧一揽无遗,他是真的信她。
拓拔明烟猛然一伸手,抱住他。
那一刻,殷玄没来由的往旁边的聂青婉看了去,有一种做了背叛她事情的错觉,心中还没因这个想法而震惊,手已经自动自地推开了拓拔明烟。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说殷玄从不真正宠幸任何嫔妃,包括皇后,可拥抱牵手这样的事情,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殷玄为了稳定朝堂上各个势力的家族们,也会对这些妃子们开放一下怀抱。
以前从没有罪恶感,现在却陡然生出了负罪之感。
推开拓拔明烟后,殷玄浓黑的眉头一直皱着。
拓拔明烟愣住,见殷玄把她推开了,她心底一慌,他可从来没把她推开过,他是不信她吗?还是在生她的气?气她又莫名其妙卷进了是非之中?
拓拔明烟眼眶一红,哆嗦着唇说:“皇上,你还是不相信臣妾,在怪臣妾吗?”
殷玄揉了揉额头,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以及行为极为恼恨,见拓拔明烟红着眼眶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子,想着她为了他,背负了多少,他就极度不忍心,可刚伸手,看到旁边站着的聂青婉,那手就是没办法再伸出去,搂住拓拔明烟,给她安慰。
殷玄气极,刚刚真是脑抽了要让这个华北娇跟上。
这会儿,逼的他里外不是人。
若真把手伸出去搂了拓拔明烟,不管华北娇怎么想,他自己就会有很深的罪恶感,若真不伸出去,就会负了一个曾经帮助他又对他一心一意的女子。
左右为难之下,殷玄只得坐了下去,对拓拔明烟道:“朕相信你,只要你不对朕撒谎,朕就一定保你平安无事。”
末了,又加一句:“朕并无责怪你。”
有了殷玄这些话,拓拔明烟的心就彻底的安了。
毕竟,皇后中毒这事儿,确实不是她做的。
她就是真的做,也不会做的这么明目张胆,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唯她一人有炎芨草,她怎么可能做的这么明显让别人怀疑呢?
可她这样想,别人却不这样想。
陈家听说皇后中了毒后,连忙遣了陈裕过来探望,陈裕见了陈德娣,陈德娣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拓拔明烟。
陈裕道:“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暴露自己的事儿,明贵妃不会做,她可不蠢。”
陈德娣冷笑道:“就因为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她才敢做。正常人的思维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就是仗着这个,才这般有恃无恐,若非她做的,会是谁?炎芨草只有她的宫里头,且是治她病的关键,她断不可能拿出来给别人。”
陈裕道:“她不拿,别人会偷。”
陈德娣道:“谁会偷得着,那药材对她极为重要,她都是让自己最信任的人严加看管,旁人如何偷得着?”
陈裕提醒道:“明贵妃确实很小心谨慎,这一点儿倒是极像太后,但你别忘了,明贵妃最信任庞林,才让他去看护库房,可庞林在上一次‘药材杀人’事件中死了,现在看护库房的人,是皇上的人,可不是她的亲信或是最信任的人了。”
陈德娣道:“就因为如今是皇上的人在帮她守着库房,才更不可能被有心人盗了炎芨草去。”
陈裕想了想,说道:“也对,皇上派过去的人,身手定是极好的。”
陈德娣冷哼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她做的也好,不是她做的也罢,我都要让她背上这个罪。妄图毒害当今皇后,那可是要杀头的。”
陈裕眯眼,问道:“你想借机铲除明贵妃?”
陈德娣轻掀眼皮,眸中精光闪闪,她道:“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
陈裕道:“机会是好,但这么好的机会,总有种陷阱的感觉,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陈德娣道:“也许真的是陷阱,可身在权力漩涡中,不进就只能退,任何风暴和危险都可能是制胜的关键,不铤而走险,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当年父亲、母族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不然,陈家何以有如今的风光?”
陈裕无奈地笑道:“说不过你。”
陈德娣道:“我身为皇后,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不然以后难以统领后宫不说,还会遭后宫之人嗤笑,连带着让你们在朝堂上也被嗤笑,所以,这件事一定得查,还得大张旗鼓的查,最后的黑手,也一定要指向拓拔明烟。”
陈裕道:“我明白了。”
陈裕在说完那句话后并不知道他已经走上了聂青婉为他准备的死亡之路上,陈德娣更不会想到,这只是刚刚一个开始而已,在后来,陈家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连她的皇后之位都岌岌可危的时候,她才猛然回想起今天,后悔不已。
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亦没有回头路。
你的人生,你得自己负责,好与坏,善与恶,最终,都是自己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