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的城门很高,尤其出宫的那一边就更高,而出宫的那一边守卫森严,王云瑶不会傻到从那个地方出出进进,那得多显眼呀。
王云瑶昨晚出来的时候是从冷宫那一面宫墙翻出的,那一边侍卫少,禁军就更少。
回来自然也从这里回最安全。
可是,今夜李东楼当值,但凡他当值,不管皇宫哪个宫苑,即便是冷宫,他也会带着人走上几圈,这偏巧就撞上王云瑶了。
见有黑影从冷宫墙头蹿过,李东楼大喊:“谁在那里!”
喊完,抽出长剑,脚一蹬地,借力飞升而上,追王云瑶去了。
本来王云瑶跃过了冷宫的宫墙,是要往烟霞殿那个方向去的,如今被现,只能改变方向,冷宫离荒草居最近,而荒草居又是她之前呆过的,对那个院子,她比李东楼熟悉。
王云瑶一个轻功飞落,眨眼就消失在了荒草居范围内。
李东楼紧追不放,追到荒草居,现贼人不见了,他盯着荒草居那个门匾,眼睛深深地眯起一道极为锐利的弧度。
跟着他一起巡罗的十几个禁军也急匆匆地赶来,见他定在荒草居门前不动了,其中一人说:“统领,可是现有可疑人出入皇宫?”
李东楼道:“一个黑衣人。”
他盯着那道门,冷声说道:“进去搜!”
说完,一人就冲上去拍门。
荒草居原来没有小主,后来住进来一个,却又不得宠,没两天就被皇上关了禁闭,整个荒草居如同死牢,好不容易等那个不得宠的小主走了,过上了之前那种轻闲平静的日子,却又在今夜,被急如雷雨般的敲门声给惊醒。
三个宫女和两个太监都匆忙穿上衣服,跑到院子里。
五个人对视一眼后,荒柳道:“不会原来的小主又回来了吧?”
荒竹道:“我听杨美人说,华美人深受明贵妃的宠爱,怕不可能再回荒草居,莫不是又来了别的小主?”
荒梅说:“或许是伺候明贵妃的时候犯了错,又被贬回来了呢?”
敲门声越来越急,似乎还夹杂着雷庭之怒,林高不敢再耽搁,说道:“不管是谁,我们先去看看。”
于是五个人一起去了。
林高拉开门,一拉开,还没等去看门外的人,就被人伸出的手重重推开,然后李统领走了进来。
林高吓的双腿一颤,立刻跪了下来。
黄平、荒柳、荒竹还有荒梅也吓的跪地。
李东楼紧沉着声音,一边用眼睛扫视着院子,一边问道:“你们可有看到一个黑衣人?”
五个人一愣,黑衣人?
林高摇头:“没有。”
黄平、荒柳、荒竹和荒梅也摇头,说道:“大人,我们入夜就睡了,并没有看到有黑衣人,听到敲门声才出来。”
李东楼抿着唇,提长剑入了院,后头的人也跟上。
李东楼眼如鹰隼,耳观八方,吩咐一人守在门口,防止黑衣人逃出去,又吩咐其他人一寸一寸的搜。
他确实看到那个黑衣人落进了荒草居,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
若是一般人,真逃不出去,可这个人是王云瑶,那就好逃了,王云瑶之前就从后面的小门无声无息地出过一次,这次也不难。
等到李东楼查到小门的时候,王云瑶已经成功逃了出去。
李东楼看着那道小门,差人去把守荒草居的五个奴婢喊了过去,他问林高:“这个后门,通向哪里?”
林高道:“通向冷宫外侧的一条路,极为偏僻。”
李东楼问:“那里可有侍卫把守?”
林高道:“没有。”
李东楼嘴角扯了一抹冷笑,提着长剑出了小门,顺着那条极为偏僻的路一直走,七拐八绕之后,居然到了星宸宫。
李东楼看着星宸宫,再往后去寻荒草居的方向,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亦离的极远,地上没有任何脚印。
李东楼飞上宫檐,看不到任何黑衣人的影子,想到刚刚在追那个黑衣人的时候,那个人的轻功甚至比他还好,关键是,他似乎对荒草居极为熟悉,想到之前生的那件悬疑的‘药草杀人’事件,再回想这个荒草居曾经住过谁,李东楼眯眼冷笑,剑一收,去了龙阳宫。
今晚,殷玄歇在龙阳宫。
李东楼去见殷玄的时候,王云瑶七绕八绕,堪堪险险地回到了烟霞殿,入了春明院,聂青婉和浣东浣西都在院里等着她呢,聂青婉已经挥退了所有不相关的下人们,王云瑶进来的时候也没被人瞧见。
一进来浣东和浣西就赶紧将门关上了。
王云瑶一身黑衣,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刚站稳就受不住腿一颤,倒了下去。
聂青婉面色微变,起身将她扶起来,问她:“怎么了?被现了?”
王云瑶喘着声音说:“被李东楼现了,不过小主放心,他并没有看清我是谁,但这件衣服得尽快处理了,他知道有黑衣人进了宫,一定会领兵来查,宫里头,尤其后宫里头,暗藏夜行衣,那是杀头的大罪。”
聂青婉当然知道,她当即喊道:“浣东浣西,过来帮王管事脱衣服,衣服脱下来后拿下去烧了,记得,不许留有任何痕迹。”
浣东浣西应声,赶紧上前帮王云瑶脱衣服,然后又拿去焚尸灭迹。
聂青婉将王云瑶扶起来,倒了一杯冷茶递给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道:“没被现就行,那荷包可有到了马艳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