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记响声,西偏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十公主探进半颗脑袋,滴溜溜的大眼睛环视一周,看见落寞的姚园,吓得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伸了进来:“姚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姚园假装听不见,静静地坐着,任她在哪儿呼唤。
十公主有些委屈,因着自己有错在先,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于三步外停下,眼神飘忽不定,声如蚊蝇:“姚姐姐,对不起哦!”
十公主心一横,蹲下来,拉着姚园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姚姐姐,你别难过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说着,泪流而下,“我真的好喜欢玮琛哥哥,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喜欢了。那日紫宸殿上,她翩然生姿,侃侃而谈,迷了多少人的眼睛。我因为好奇偷偷留到殿后偷看,从那后,一颗心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后来,我听说玮琛哥哥在德州打了败仗,在太极殿跪了一天才让父皇答应去汝州看她,为的你就是怕她受了委屈。我没有想到玮琛哥哥已经有了姚姐姐,当知道后,一颗心早已拔不出来了。”
姚园心内叹息,十公主也是个有心人。可是,她不会因为这个就原谅她,难道自己喜欢就去伤害别人吗?她抽出手臂,不理会她。你们已经抢了人,难道,还要她笑着送上祝福吗?她姚园可没那么大方。
十公主见此,知道多说无用,还是以后慢慢求的原谅吧。沉默片刻后,轻轻说了句对不起,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提个醒,皇贵妃和太后不是一路的人。
第十九章
不得不说,皇贵妃对姚园还不错,今天送上一匣子饰,明天端上一桌子糕点,丫头太监们也派了四五个,不知道的还以为西偏殿来了一个小主子呢!只有姚园自己明白,她们是在做给别人看,尤其是做给范玮琛看,十六,就是十公主大喜的日子,她们不想范玮琛心有怨言,节外生枝。
宫中半个月,人间已千年,即便是要到了团圆佳节,也抵不住内心的孤寂与不甘。漫长的日子中,十六来了。一大早,鈡粹宫人来人往,宫女太监来来回回,脚不沾地地准备着各项事宜,各宫嫔妃络绎不绝地来道喜帮忙,太后更是亲来观赏娘上妆,连一向色令智昏的皇帝也来问候了一两句。凤冠霞帔,明珠钗钿,世间最精华的珍宝集于一身,塑造了一位明艳天下的娘。
一路吹吹打打,花轿沿着曲平城绕了一圈,送往了将军府。
贵宾满座,美酒千觞,范玮琛手执琥珀杯一一地敬着客人,上到三公九卿,下到五品知州,不管什么人,只要来到现场的,都一一奉陪三杯。一轮下来,摇摇晃晃,早已没了站相。人们不禁唏嘘,驸马尚公主,千杯不醉。
正当觞觥交错,酒浓情切之时,一个年轻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照着范玮琛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宾客大惊,反应过来时,只见范玮琛早已被打倒在地,鼻血泗流,脸青鼻肿。
管家领着一群仆人匆忙赶来,在宾客的襄助下才勉强拉住了打得红眼的年轻人。
范玮琛蹒跚地站起来,醒目血红,大喝一声:“让她打,让她打,打死我才好!打,狠狠的打!”
众人不明所以,愣在当场,不知怎么办才好。年轻人听了更激动了,粗口大开:“老子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他妈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地娶园园,他妈的,下一刻就娶了公主。你忘了,是谁给你翻得的案?是谁在战场上照顾你?呸,攀附权贵,园园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年轻人骂的正起劲,范玮琛突然狂笑起来:“骂得好!接着骂!我就是攀附权贵,我喜欢荣华富贵。园园当初就是没看清楚我是头豺狼才相信了我……哈哈……哈哈哈……”
“你,畜生!无耻!”
在座的权贵也不喝酒了,一个个看起了热闹,眼看又要打起来了,才装模作样的劝了两句。直到两人越说越激烈,所说话语伤及到公主,皇贵妃之弟赵臻才恼了:“放肆,韩喆,你一介商人,擅闯将军府本就犯了重罪,而今更是诬蔑驸马,冒犯皇室,更是罪加一等,拉下去,关进刑部大牢,等候处置。”
年轻人泼了性命,毫无惧色:“我说的是事实,有脸做下亏心事,还怕别人说吗?公主也是个不长眼的,今天她能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前妻,谁知道来日,会不会扔了公主,找上其他女人。”
“住口!”赵臻气得不轻,“一群酒囊饭袋,还不快拉下去。”
奴仆见此,那里还敢耽搁,五个壮实的家丁一起上去,把年轻人摁倒在地。范玮琛清醒了一些:“放了她!”
“驸马,你醉了,带下去!”赵臻气的脸红脖子粗。
范玮琛一意孤行:“是我酒后无德,明天自会向圣上和太后请罪,这和韩喆没有丝毫关系。”
“胡言乱语!辱骂皇家是死罪!”赵臻不肯相让。
范玮琛也恼了,脸一沉:“那就请赵大人将范某赐死吧!”
“你……不可理喻,自己向圣上交代吧!”
众人见赵臻走了,热闹也看完了,自知不便久留,也纷纷离开了。
家丁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做。范玮琛怒吼:“还不快滚出去!”
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拍拍手,恨意难消,轻蔑地白了范玮琛一眼:“别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的良心债,我不糊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