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俭讶然的看着宁从哲,他跟宁从哲在书院读书时就是好友了,这里头固然有他冲着宁家的名头刻意结交的原因,但两人也确实是意气相投,没想到,宁从哲在陈克恭面前,捅了自己一刀?!&1dquo;你,大哥!”
宁从哲一甩袖子,&1dquo;你别叫我大哥了,今天我过来,是跟内子一起来向奉恩伯致谦的,”他歉意的冲陈克恭一揖到地,&1dquo;其实事之后,我就应该过来了,但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因为不肖女亭玉气的双双卧病在床,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
他看了一眼陈克俭,&1dquo;我之所以同意跟这个无情无义之徒一起来,也是要向伯爷剖白,宁家跟陈克俭一刀两断的决心,昨日父亲已经收到族里长辈的回信,宁家已经决定,将宁氏出族了!”
&1dquo;什么?你,你们,”陈克俭已经霍然起身,他从西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宁家,除了赔罪,还想跟宁从哲商量挽救之法。
他这些年一直在地方上转悠,殚精竭虑也才走到同知的位置上,而宁家则不同,宁从哲父子两代都在京城,人脉背景都比他强的太多,他以为,陈克恭这次毫不留情的跟宁家翻了脸,宁家一定会跟他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陈克恭!
&1dquo;亭玉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如些对她?还有峰哥岗哥,都是你的外甥!”陈克俭指着宁从哲,他不但捅了自己一刀,还是在陈克恭面前,现在宁从哲跟他的仇人无异了。
宁从哲冷冷地看着陈克俭,自己真是太蠢了,才会将妹妹嫁给这么个心高气傲,不敬嫡母,不尊嫡兄的竖子!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乱家之源,&1dquo;有道是出嫁从夫,亭玉既然嫁给了你,就是陈家人了,这些年你有陕西任上,她一人在家里,操持家事,抚育儿女,还要照顾任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相信陈大人一定会像之前那样跟她相敬如宾,但对于宁家来说,宁亭玉所做的一切,都辜负了我母亲对她多年的教养,就算是为了宁家的家声,这样的女子也是绝计不会再认的!”
陈克恭看着宁从哲跟陈克俭这对之前如亲兄弟一般的郎舅在自己面前反目成仇,虽然他有些闹不明白宁从哲跟陈克俭断亲,为什么要跑到自己跟前来,但这出戏是唱给自己看的是一定的,&1dquo;好了,你们郎舅之间的事,你们自己料理,如果真的需要跟陈家商量,我们无锡族里还有长辈在,我就不多留两位了,来人,送客!”
说完也不再多理宁陈二人,直接甩手出了外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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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氏听说宁从哲跟陈克俭走了,忙拉着陈素来找陈克恭,&1dquo;老爷,这东西是宁大太太留下的,说是给素素添妆,”小赵氏其实是不乐意收的,既然陈素已经说了,不会原谅宁家,那就不能收宁家送来的东西。
陈克恭被宁从哲跟陈克俭闹了一通,心情也挺沉重的,他看着匣子里的地契,看着陈素,&1dquo;素素准备收下来?”
陈素点点头,&1dquo;这东西是我叫收的,但我并不是贪图他们这些东西,”两座庄子几间铺子,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多,&1dquo;我收下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安宁家的心。”
&1dquo;安宁家的心?为什么?做错事的是姓宁的,不是咱们,”小赵氏想不明白陈素是怎么想的,&1dquo;宁家的官儿都没了,你还怕他们?”
陈素点点头,&1dquo;宁家虽然丢了官职,但在京城人看来,作恶的是宁氏跟任氏,宁从哲不过是池鱼之灾,而且他主动辞官,其实也为自己挽回了许多名声。”
从宁从哲辞官开始,京城里同情他的人就多了起来,毕竟在大家眼里,陈家自家兄弟才是整件事的起因,这账根本不应该算到宁从哲头上去,而宁从哲却承担了最重的惩罚。
&1dquo;而且宁家在京城经营多年,虽然宁从哲跟他家老太爷都只是翰林,但父亲您也应该知道,翰林府清贵门第,宁家之前风评一直不错,宁氏父子又都是两榜进士出身,这同年故交不知凡几,咱们目前并没有实力将人赶尽杀绝,所以就不能真逼的狗急跳墙,宁家这会儿既然选择低头赔罪,还承诺这几年都回乡读书,不再留在京城,我也就顺水推舟,毕竟这件事,始作俑者是陈克俭才对。”
陈克恭点点头,&1dquo;素素说的对,宁家顶多算是从恶,如果咱们狠咬着不放,也会坏了伯府跟你姑母的名声,”他看着匣子里的东西,&1dquo;你收的对,收下了,宁家也就安心了。”
陈素把匣子推开小赵氏面前,&1dquo;我的嫁妆礼部也有章程的,这些东西,夫人留着吧,将来给惠惠带走。”
这些是陈大姑娘跟小赵氏腹中的孩子换来的,补偿给陈惠再合适不过,陈素也不乐意自己嫁妆里有宁家的东西。
今天这场戏在陈素看来,宁大太太多少有那么些真心实意,宁从哲就太假了,但结局陈素是满意的,陈克俭在京城没了宁家的支持,想起复怕是难上加难了,而宁氏被宁家出族,跟着陈克俭那样的男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就连她生的儿女,都得被这对丧心病狂的父母给连累了,想想还挺叫人开心的。
小赵氏没想到陈素会说把这些东西都给陈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1dquo;这,这怎么行?”
陈克恭倒是有几分欣慰,&1dquo;素素说给就给了吧,难不成她到了宫里,还自己操心着外头的庄子铺子?”这些给小女儿,将来他们再给大女儿准备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