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我儿子从小任性妄为惯了,不太懂分寸,给你们添麻烦了啊。”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孩子嘛,我们杳杳刚转学到这儿,就能认识新朋友,我还挺替她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钱曼青捂着嘴巴轻笑几声,又问,“你们晚上有空吗?要不一起吃顿饭?顺便认识一下?”
不光舒杳懵了,王老师也懵了。
“那个,沉太太。”王老师开口打断了俩人的寒暄,“今天请你们来呢,主要是想说一下……”
“王老师。”钱曼青转头看向他,语气温温柔柔的,却难掩气场,“我知道您是一位特别尽职尽责的老师,向来是以学生成绩为重,但是既然如此,您应该也看过两个孩子最近一次月考的成绩了吧?小姑娘考了年级第二,我们家儿子,平时语文就没上过及格线,这次居然一下提高了二二十分,他也跟我说了,都是舒杳帮忙补习的功劳。”
“这倒是……”王老师欲言又止,“但这只是短期,负面影响还没表现出来。”
“要不然这样,要是他们期末考还能保持这样的成绩,没有受影响,那小朋友们正常
的友谊,我们上了年纪的,就不要过多干涉了,王老师您觉得可行吗?”
王老师一时噎住,转头看向舒明:“舒杳舅舅,您觉得呢?”
“啊。”舒明这才回过神,笑眯眯道,“我没意见,哪家都行,我什么都吃。”
王老师:?
*
钱曼青的话,无异于是在王老师面前给他们下了保证书。
接下去的一个月,舒杳学得格外认真,生怕自己考不进前二,完不成在王老师面前的承诺。
幸好,结果出来,是令人欣慰的。
舒杳重回到了年级第一,而沉野更是一跃进入了年级前二十名。
重重松了口气,舒杳放下手机,看向一旁撑着脑袋闭目养神的沉野,这段时间,她努力,沉野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舒杳轻轻喊了他一声:“沉野?”
对方没有回应。
真睡着了?
她慢慢把身子往下挪,蹲在地毯上,仰头看他。
冷白灯光下,长长的眼睫投下两轮阴影,跟小扇子似的,舒杳眨眨眼,一时没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
不像发丝那么硬,指尖微微有些发痒,她的手指慢慢往下移,落在鼻尖,点了点。
然后是脸颊。
她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这里戳一下,那里按一按。
直到沉野闭着眼睛,幽幽提醒了一句:“找什么呢?”
舒杳的右手僵在了半空,收回后,一本正经地说:“找开关。”
沉野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他轻笑一声:“什么开关?”
“你刚刚在休眠状态,你看,我不小心按到开关了,你就启动了。”
沉野没有笑她幼稚,反而煞有其事地接了下去:“其实我是声控的。”
舒杳刚才只喊过他的名字。
原来他根本都听到了。
“所以你的启动音是沉野啊?”舒杳坐回沙发上,侧着身笑,“那关闭音呢?”
沉野:“你猜猜。”
“晚安?”
沉野摇头。
“拜拜?”
沉野再次摇头。
舒杳思索良久,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不甚确定地缓慢吐出两个字:“舒杳。”
沉野勾着一抹笑,闭上眼睛,往前倒在了她肩膀上。
他的发丝擦过她脖颈处的皮肤,又痒又刺,舒杳推了推他:“你别占便宜。”
沉野不仅没让开,反而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轻轻蹭了蹭。
“休眠了,听不见。”
*
寒潮来袭的那天,舒杳回了南江过寒假。
不过幸好期末考考了第一,她成功从舅舅那儿拿回了手机,所以即便隔着好几百公里,和沉野的联系并没有受太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