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学生时代突如其来了一门考试一样,让舒杳挺直着脊背,如临大敌。
“要不要把手机关机?”她一脸严肃地问。
沉野被她逗笑了,他没有回答,右手轻柔地抚在她后脑勺,吻却直截了当地落了下来。
而此刻,摩天轮转了还不到四分之一。
他闭着眼睛,一开始是温柔的,双唇不急不缓地细细研磨,就像是在品尝奶糖外的那层糖衣。
但渐渐的,他开始不满足于这浅尝辄止,吻变得越发强势。
舒杳本能地往后靠去,被抵在了角落,身后有依靠,心却仿佛和摩天轮一样,悬在半空。
暧昧的声响,在安静的氛围里被无限放大,舒杳的右手不自觉地搂上了他的脖子,仅存的那点担忧,在这个吻中,被渐渐安抚。
不知为何,摩天轮突然轻轻一震,舒杳吓一跳,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四面玻璃填充着夜色,以及他们接吻的倒影,她更清楚地,看到了他眉目间的温柔。
外面没有了流光溢彩,但舒杳却觉得,眼前似乎本来就有烟花在绽放。
嘴唇被轻轻咬了一下,像是在惩罚她的走神,舒杳闭上眼睛,心脏仿佛缓缓落到一堆温柔的羽毛里。
辅川游乐园的摩天轮,转一圈是13分14秒,这也是众多小情侣趋之若鹜的一个原因。
而沉野,足足亲够了起码十分钟。
她甚至一度担心,俩人会沉
浸到连摩天轮停下都察觉不到,从而被工作人员敲窗户提醒。
幸好沉野还是有分寸的,在摩天轮停下前,他也停下了。
舒杳今天只简单化了个底妆,涂了点润唇膏,连口红都省了,但此刻,双唇却红艳水润得仿佛涂了最艳丽的色号。
舒杳抿了抿唇,无语地虚瞪他:“传言说的是至高点。”
门被打开,沉野轻啧一声,牵着她的手起身,没有辩驳,反而一本正经地问:“新年去寺庙里烧过香吗?”
在南江,不少人家都有新年去寺庙烧香的习惯,舒美如也不例外,她小的时候被带去过几次。
“烧过啊。”舒杳一头雾水,“这和烧香有什么关系?”
“寺庙只要去了就能烧到香,但为什么大家还争先恐后,凌晨夜排,就为了抢头香?”
舒杳想了想,说:“体现诚心吧。”
“所以——”沉野偏过头,理直气壮地问,“大家在至高点都会亲,不亲久一点,怎么体现诚心?”
“……”舒杳隐隐觉得这逻辑有哪里不对。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最后,她放弃了。
“沉野。”舒杳眨眨眼,看似随意地问,“你喜欢吃煎饼吗?”
“没吃过。”沉野摸了摸她的手背,发现一脸冰凉,于是顺着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怎么?”
“你不能吃,因为——”舒杳的唇角微微扬起,语气里的坏劲,就像是小狐狸在挑衅,“小狗吃煎饼,会胡扯。”
“……”
沉野一时没分清这究竟是歇后语,还是冷笑话,舒杳却像是预料到接下来的“惩罚”,偷偷把手从他口袋里抽出来,挑完事儿就跑远了。
沉野的右手撑着腰,看着她在寒风中飞扬的长发,无奈舔舔唇角,上面仿佛还有她润唇膏的香味。
他不急不缓地跟着她,却见不远处的餐厅里,一个男生推门而出。
舒杳只注意身后的动静,没注意看前面,差点撞上那男生。
她及时刹车,道了声:“不好意思。”
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头棕色短发,穿着潮牌卫衣,在这寒冬季节,腿上的牛仔裤居然还是破洞的。
寒风蹭蹭往里钻,舒杳看得紧了紧外套。
男生笑着说:“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没吓到你吧?”
舒杳感受到男生眼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欣赏,摇摇头,转身离开。
男生却突然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她面前,姿态诚恳地说:“虽然有点冒昧,但不说的话,我感觉等会儿离开之后会后悔,能加个微信吗?我觉得你眼睛特别好看。”
“……”
舒杳不禁怀疑,这些男人是不是统一培训出来的,这样的话术,这几年,她听过没有一百遍,也有五十遍了。
她正想开口,肩膀上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
沉野的右手搭着她的肩,把她完完全全圈在怀里,脸上带着笑,眉眼却是冷的。
“她老公也挺好看,你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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