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杳终于明白了,即便是提前踩过点,知道这地下停车场车少人少、没有监控,但毕竟是大中午,为什么他们还如此肆无忌惮。
现在想来,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如果遇到人,就把场面塑造成“原配带人暴打小二”,这样大多数路人要么以为是家务事,懒得掺和,要么觉得不插手才是正义的一方,总之会愿意出手帮忙的,少之又少。
但即便希望渺茫,舒杳还是抱着希望大吼了一声。
“我不认识他们!”
中年男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果不其然眼里露出一丝鄙夷,随即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回到了自己的车里。
车疾驰而去。
舒杳的心凉了一半。
女人继续扯着她的头发,扬起右手,正想往她脸上招呼,但还没得手,不远处射来的一缕强光,让他们同时眯起了眼睛。
一辆黑色迈巴赫以极快的速度从A口驶了进来。
舒杳的心顿时安定。
他
们大概觉得这也是路人,有前面的经验,中年女人完全不在意旁边骤然停下的车辆,继续咒骂着:“死小二!让你勾引我老公!()”
但这次他们没有如愿。
沉野推门而下,一言不发地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往后一扯。
舒杳的视线里是女人的平底单鞋,脚背裸露在外,她突然开始庆幸自己今天穿了高跟鞋,细细的鞋跟踩上脚背,她用力碾了碾。
啊——?()?[()”
双重攻击下,女人痛呼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双手本能地松开,却还在大声恐吓:“这女的是小二!勾引我老公!识相点就别掺合!否则连你一起打!”
沉野置之不理,趁势拉开车门。
舒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进了驾驶座。
“别怕,报警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黄毛啐了口唾沫,冲了过来。
沉野关上车门,转身反客为主地抓住黄毛扬起的手,反扣在他身后,与此同时“哒”一声,车门被锁上。
舒杳本能地想拍车门,却又怕自己分散他的注意力,她双手轻颤着从包里翻出手机,对准窗外,打开了摄影模式。
黄毛疼得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另一个寸头男见状,试图从旁边偷袭,舒杳大喊了一声:“右边!”
玻璃并不完全隔音,更何况是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
沉野听到她的话,往右边飞踹一脚,直直踹在了男人的啤酒肚上。
他很明显是用了全力的,男人捂着肚子倒地,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沉野把那个黄毛也甩了过去,就像在扔一件垃圾。
中年女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沉野一把抓住了长发。
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什么,舒杳听不清,只看到女人呲牙咧嘴地用双手抓着他的手背,高声喊疼。
沉野却充耳不闻,反而重了几分力。
舒杳的视线偏移到入口处,想看看警察有没有到。
余光里却察觉到一抹寒光闪过。
等她的视线移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不管不顾地往后捅去。
即便沉野已经眼疾手快地闪开,刀依旧从他宽松的冲锋衣口袋处往里扎了进去。
刀拔出来的时候,尖锐处沾着一点红色。
舒杳感觉心像是快跳出来。
左手一遍遍试图打开车门,但无济于事。
女人的手腕被沉野往下一折,刀掉落在地,她被甩开的同时,A口驶入一辆警车,倒在地上的二个人,包括沉野,很快被控制住。
车门这才被打开,舒杳赶紧下车,扶住了他,一言不发,指尖轻颤着撩开他的衣服。
幸好天气冷了,他里面还穿了一件T恤,两层衣服保护,再加上外套宽松,对方扎得并不准,刀尖只是划过他的腰,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舒杳重重松了口气,用他的衣服将伤口压住,脸蛋却依旧苍白如雪。
()“谁报的警?”一位穿着警服的大哥问。
沉野抬了抬右手:“我。”
舒杳抬头,看向警察解释:“警察大哥,他们围堵我,企图报复,我老公只是正当防卫。”
沉野抬手把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梳理着凌乱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放心吧。”
*
处理完腰部伤口,一行人去了公安局做了笔录,沉野的父亲听说这件事,立刻派来了律师。
舒杳也提交了录音和视频作证据。
笔录的最后,警察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舒杳抓着沉野的手,想了想说:“除了录音和视频,还有一位证人,中年男人,车牌号是川A·4A37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