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这么久这么久的以前,就已经主宰了他整个人,在他尚未察觉之时。
对于桐花而言,这也是她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幕。
私欲与野心为人间苦厄让步,她决意陪她选择的君主与心上人一起,走完一条人间险恶富贵路。
外面夜雨声烦,春夜梦醒时,桐花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帐顶的富贵如意花纹上。
好久未曾想起往事了,如今一梦,居然梦到了那么久的以前。
早知道,当初就安安分分做人臣属,不对主上美色生出觊觎之心了,不然,如今也不会落得隐姓埋名孤家寡人的下场。
一想起和她失之交臂的异姓王之位,心口就隐隐作痛,再一想到她至今身边都还未有可心人温声细语体贴爱护,更是扼腕不已。
当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开头,桐花心生感慨,早知如此,她何必费那个心呢,还不如领了主上一片心意权势富贵加身无数美人在怀呢。
以一夜梦境为结尾,桐花缓了缓神,打了个哈欠之后,再度进入了梦乡。
第17章
一场春雨一场寒,早晨桐花醒来时,院中尽是寒凉雾气。
她打着哈欠去厨房收拾早食,早起晨练的老爷子看到,少不得要念叨两句,“你这是昨天晚上出去做贼了?怎么一觉睡醒半点儿不精神。”
桐花懒洋洋道,“白天被您念得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不晚上做梦就给累到了。”
“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怕不是心底惦记着外面的野花野草,所以才睡不好吧。”老爷子阴阳怪气道。
往砂锅里倒米的手一顿,桐花挑了挑眉,“是啊,我惦记外面的花花草草,所以今日的早食你自己做吧,我偷懒了。”
老爷子一噎,吭吭哧哧半天没说话。
“卖包子馒头嘞,皮薄馅儿大,沁着油花的大包子嘞!”
院外传来熟悉的叫卖声,是隔壁那条街生意最好的包子刘家摆出的小食摊。
这两声叫卖恰如雪中送炭,老爷子瞬间来了精神,“不做就不做吧,我去买包子吃去!”
望着老头子落荒而逃的身影,桐花轻笑一声,继续将米下锅,打算熬个白粥佐餐。
有些人啊,熬药制药一把好手,火候分量分毫不差,但换到做饭上,这手和脑袋就跟废了似的,半点派不上用场。
早些年,论做饭的手艺,桐花水平着实一般,她小时候学灶上这些事,纯粹是被萧元宝这个小麻烦精-逼的。
她当初将人从并州带回来,小小的孩子身体又差又弱,多吹一会儿风都会烧生病,还夜夜啼哭不止,当真是让身为外祖父的沈老爷子操碎了心。
白人送黑人已经是一桩惨痛,若是连小女儿留下的这唯一一个血脉都保不住,老爷子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在沈老爷子焦心如焚之际,桐花顺势担负起了照顾表弟的重任。
或许是当初她去并州接人一路护送的缘分,萧庭十分亲近依赖她,但凡桐花愿意多费心哄哄他,这孩子就能安安生生的养上一阵子。
但即便如此,萧庭那时候的状况也很差,食不下咽,喂药艰难,夜不安寝,折腾得大家人仰马翻之际,自己也虚弱如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鸡崽,让周围人十分揪心。
为了给这个孩子喂饭喂药,大家费尽了心思,但也不过是吃了吐吐了吃,不止大人饱受折磨,孩子更是可怜。
当时现萧庭只能吃下她做的东西不过是机缘巧合,桐花难得下厨给老爷子炖了碗好消化的鸡蛋羹,老爷子惦记外孙,就顺势喂了两口,也没指望这孩子能吃多少,谁料萧庭这次居然顺顺当当不出岔子的给吃完了,不管是吃的人还是喂的人都格外惊讶。
后来按部就班的照做,却又半点不奏效了,几次试验下来,现关键是桐花这个亲自动手做饭的人。
怀揣着这点震惊,她又亲自做了两次,果不其然,萧庭总能精准挑中她做的饭菜,还能顺顺当当的吃下去,即便味道十分一般。
自此,桐花开始了白天夜里带弟弟的生活。
萧庭这个小麻烦精,可以说是她一手抚养长大,长姐如母,费尽桐花心思,可以说,哪怕未来有一日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见得能比得上萧庭这个小舅舅所费的周折。
当年一番带弟弟的历练,桐花的做饭手艺到了半吊子水平,在灵州修养这几年,日日喂着自己和老爷子这两张嘴巴,天长日久的锻炼下来,她现在差不多能混个出师水准。
砂锅中水汽弥漫,白色米粒随水翻涌,桐花慢悠悠的搅着粥,顺便用春日的野菜拌了个小菜。
院门被推开,买包子的人拎着一篮包子进门,手里拿了封信,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今天的包子不好吃?”桐花笑问。
老爷子叹了口气,将信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桐花接过信打开,这是她留在京中负责传递消息的老心腹,对方送消息给程老爷子,是为了告知他一件事,想请他入京帮忙。
“萧庭闯祸,被关进诏狱了?”
看完消息,桐花眉头紧皱,“这小子是做了什么事触怒了陛下,居然混到了被关诏狱的下场。”
“内情如何,被封锁得很严实,目前看来,大约是不好窥探的,”老爷子道,“怎么样,京里找我帮忙,你打算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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