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有片刻失神,祁长晏这时取了自己袖中的帕子,握下她还在他脸上的手,把她手擦干净。
嬿央察觉手上动作。
她过了一会儿,才嗯一声。
又看向他,“刚刚是逗我?”
“不是。”
哪里不是,嬿央哼声笑一下,但笑还未露出呢,她的笑被遮进了阴影里,因为男人一低头,遮了她眼前光源。
光源被遮住,两人的眼睛都进了阴影中,这时,嬿央忽觉眉心一暖,是他的手指摸了一下,也几乎就是下一刻,嬿央被祁长晏搂了肩。
祁长晏搂了她,轻轻一拍女人的背。拍着时,垂眸再次看她,见她眼睛弯弯,他笑了,心想她现在又开怀起来便好。
……
翌日,天亮。
这天傍晚,嬿央亲自去接霁安。
但这一趟过去,她却差点没能出来。
若是早想到今日会被人围堵在门里,嬿央出门时肯定会多带些人的。
但此时再想那些也没用,嬿央这会儿望着门外一阵又一阵还在叫嚣的声音,神情微凝。
微凝之时,摸了摸身边紧紧靠着她的霁安脑袋。
“不怕,外面有车夫还有嬷嬷,她们肯定已经回府找人去了。”
霁安点头,“阿娘,我不怕。”
但其实心里也是有点惴惴不安的,因为这是他人生里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事,外面的人放的话还极其的狠,说不把银子全赔上,今日他们就直接一把火把这边烧了。
小脸有点忧心,怕这些赌徒真不管不顾。
忧心一阵,握紧了阿娘的手,板着脸说:“阿娘你也别怕,我们和他们讲道理!”
嬿央:“嗯。”
但讲不讲道理的,至少不该是此时。
外面的人很激动,她怕门一开,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直接先□□了事。
到时怕是连她和霁安也不放过,非把母子二人也搜刮一遍才肯。
当然,嬿央眼下在意的绝不是身上的首饰还有钱财,她怕的是这些人蛮横又手脚不干净,动手动脚的。
为今之计只能这样拖一拖,希望郡守府的人赶快赶来。
霁安的先生很惭愧,年已五十
()之人面容削瘦,这个做先生的,此时竟长长作揖朝霁安这个学生致歉。
“是先生连累了你。”
霁安摆手,“不关先生的事,是外面的人蛮横无礼!”
“钱也不是先生你欠的,他们却要找你要赌债。”
先生叹气。
是啊,不是他欠的,他们却找他。
他那个弟弟……先生心里一闷,神情郁郁。
随即,叹气又朝嬿央作揖,一揖之后,说:“某愧为先生,此番事后,没脸再教霁安。”
他知道,这事之后郡守一家肯定不会再聘他为先生,为免他们为难,还是他有自知之明一些,先提了吧。
嬿央摇头,“先生,不至于。”
“而且如今还是眼前的事要紧。”
说着,看一眼又被踹了一脚的大门,神情沉沉。
另一边,车夫在看到有人上前围了大公子先生家的大门,又在他们踹门要债后上前表明里面的人有郡守夫人遭到对方不信驱赶后,只能驾着马车去找援手。
当然,从这些人里出来时他避免不了的挨了好几拳,因为这些人认为他在吓唬他们,给了他一个教训。
车夫心里憋气,但面对这样一群要债的赌坊走狗也只能审时度势,先憋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