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馨不怕,两条胳膊伸过去,“大甚么胆呀,要儿子,必须不要脸皮,这可是皇爷您自个说的。”
朱承治上了床就没皮没脸了,说要脸皮没儿子的就是他。宝馨原样复述出来,朱承治倒是装不住了,满脸的阴沉裂了一条缝,他脸颓下来,“你还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总不能叫我一个人看太医吧。”宝馨抱住他胳膊,再说了这种事儿,真查起来,头一个查的也是男人。
“估摸着咱们还是勤奋少。”朱承治仰算了一下两人晚上腻在一块的次数,“夜里就一块了,别浪费时日。”
宝馨抖索了两下,日日被翻红浪什么的,她可受不住。
“还是别了,何必呢。”宝馨脸上挤出个笑来,“皇爷年轻力壮,也不是这么用的……”
朱承治不打算这么清漪放过她,两条胳膊往她腰间一锁,整个儿锁住,任凭她如何使劲儿,就是不动分毫。
“就该这么用,天道酬勤。要是连勤都不勤了,撒下去的种,也得不了果。”
这话和一棒子敲在宝馨脑袋上,嘤嘤嗡嗡的,感情他要学老牛耕地,誓要在她这儿撒种出果了。
宝馨抖抖索索好会,朱承治阴沉的心情却如同雨后天晴,他低头瞧见她面庞嫣红,有点怕的样子,心底最后那点阴郁不翼而飞。
“怕了?”宝馨听出他低沉的话语里暗含的笑意。
宝馨立即怒了,“谁怕了,还不是担心您的腰。您没听说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儿!”
朱承治环抱着她,目光霎时幽深起来。他似笑非笑,“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他话尾上扬,隐约听出那暗藏的怒意。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儿,被她一张嘴道了出来。宝馨老老实实端坐好了,她僵着挺直背,臀就要从他腿上挪开。
这样暧昧的姿势,太危险了。
她虚虚起身,想要走开,可朱承治却没半点让她离开的意思,臂弯一收,腰身就卡在那儿了。
他笑,“走甚么呢?”
宝馨卡在那儿,不上不下,朱承治一使劲儿,她又跌坐了回去,暖气儿贴上了耳朵。
“怎么,我说的还不对了?”他贴着她的耳朵。由她坐在他腿上。
宝馨抬眼就见着人都往外头退了,她伸手就掐,“大白天的,干嘛呢。”
“又不是没大白天的过……”朱承治嗤笑,“生儿子么,夜里不够,白天来凑。”
他没脸没皮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宝馨拿手推他脸,“回头办完了事儿,再来厮缠。”
朱承治见她是真不愿意,悻悻松了手,宝馨得了自由,嗖的一下窜到另外一头去,叫到外头的太监宫女们进来伺候。
“皇爷还是快些处置政事吧,咱们夜里头时间多的是。”宝馨坐到另外一边,嘴里还不忘撩拨两句。
看得见,也不叫吃不着,只是不到时候不给吃。比眼下就给了,倒还好的多。
内的票拟被送上面前的矮几,太监们摆上墨,宝馨挥开伺候墨的太监,亲自过来给他研墨。她殷勤无比,倒是叫朱承治失笑。
她既然不愿意,他也不能真的强迫她,认命般拿起那些奏章批阅。
佳人在侧,专注起注意力来,比平常还要难上千百倍。朱承治逼迫自己努力去看手上的奏疏,可是逼着逼着,还是忍不住抬头来偷看她。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还是那个年岁幼小的皇子,她还是少年美貌的小姐姐。那会心思薄,不敢叫她现,只敢偷偷抬头偷窥。少年心事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经年滋味上了心头,倒是无心批阅奏疏了。
奏疏上头的字看在眼里,却入不得脑子里。过了半晌,他放下奏疏,宝馨好似明了他的困窘,墨研磨好了,她双膝对他曲了曲,不等他声,就到了外头。
宝馨出去的时候,见着朱承治眼底的不舍,心里偷笑。
到了外头,煦暖的阳光照上面庞,她站定了,有太监过来,“徐娘娘,贵太妃生病了。”
自从朱承治继位之后,对这位昔日的先帝宠妃,明面上也没太多的处置,只是把她移到了内宫里一处荒凉的宫殿。
齐太妃过了这么久的富贵日子,这下子陡然间落到了底,儿子也不在身边,可不就生病了。
宝馨头上担着个娘娘的称呼,慈宁宫和咸安宫两位不管事,有啥事就寻到她这儿来了。
“是真有病,还是心病?”宝馨靠在柱子上,转脸问到。
小太监冷不防她这一问,愣了下才答道“瞧着心病真病都有,毕竟那位现在也不如以前风光了,赵老娘娘以前可被她压在头上,现在可不叫人给她使绊子?”
宝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既然这样,打太医给她去看,别的出了甚么差错。”
小太监应下了,提着袍子下摆,去办事了。
齐太妃住的地方,是个冷宫,虽然给了十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但还是遮不住骨子里头透出来的凄凉。
太医过来给齐太妃诊脉之后就退了出去,万福安进来撩起袍子就给齐太妃跪下,“老娘娘,奴婢给您请安。”
齐太妃躺在病榻上,听到声响,撩了眼皮,见着下头跪的人。万福安也风光过一把,可是还没风光够呢,先皇就驾崩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里容的下他?侯良玉已经从孝陵卫召回京城了,马上就要回归东厂,他不管在司礼监还是东厂,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