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面前的堂叔父,眉头皱了皱。
步六孤隆见着面前的堂侄子对着自己皱眉,立即心情一下子急转下去。
怎么说自己都是长辈,哪里轮得到一个小辈对着自己摆脸色?
“叔父。”他觑着面前的堂叔,“侄子有一事不明。”
“何事。”步六孤隆面色坏的很,回道。
“叔父在朝中任官,想来应当是耳目众多,为何探查不到半点消息?害的丞相白白丧命。”他声音突然变得严厉,根本就不像一个侄子在长辈面前说话的样子。
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步六孤隆忍了又忍,才没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跳起来给堂侄子一巴掌。还真当他在洛阳无所无能无所不知?
把这些都推到他的头上??
步六孤肇见着堂叔的脸色变了又变。
步六孤隆眼角瞟着侄子手已经按上腰上环刀的刀鞘,忍了又忍,不得不说道,“我在洛阳为官,却没能察觉此事,是我之过。”说罢,他撩起袍子对着当初步六孤荣在明光殿被杀之处跪下,拜下谢罪。
见此情形,步六孤肇按在刀柄上的手渐渐松开去。
是夜,步六孤肇令人选几名年轻貌美的妃嫔送入自己帐中侍寝,其余兵士在皇宫□□宫人,他皆不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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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被攻入,位于河北的晋州也是一派的紧张气氛,慕容景坐在马上,看着城门已经关了起来,限制出行。
“郎君?”身后奴婢见着城门关起来,不禁面有忧虑。
这次慕容景打算回到晋阳,心里想着都过了这么久了,叔父再生气也不会气到哪里去,到时候他请罪一番,此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一出来竟然会遇上这等事情。
慕容景皱眉心中直呼运气不好,看来一定是有乱事了。
第49章渴求
外头的知了叫的有人觉得恼,贺霖拿起一只团扇盖住脸,这些天天气好像又热了稍许。
“大娘子。”有侍女前来,将从庖厨里端来的解暑酸梅汤奉上,汤并不是冰镇的,冰块本来就是贵人们才能享用的,如今又是战乱连连,连那些贵族宗室都要放□段自己去田野里找东西吃,哪里又来的这个呢。
天气一热,身体懒洋洋的就懒得动。贺霖趴在榻席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盏汤水。
从崔氏那里听来的消息,步六孤家的人66续续的进了洛阳,干的事情自然千百年来的不变,抢珠宝烧房子杀男人抢女人。
贺霖曾经还亲眼看过,不过听到和记忆里联系起来的时候,她到底还是免不了打几个寒战。
晋阳那里鲜卑人和其他不知名的胡人抡起拳头揍成一片,晋州这里因为出抵触河北,倒还表面上看上去平静一点,不过城门处也开始限行。城中队伍开始整顿,瞧着也安定不了多久了。
估计,贺内干应该很快又要跟着姑父李诨出去了。
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还真的不好说。
酸梅汤用井水镇过,清凉可口,但分量不多。崔氏不准她食用过多的寒凉之物,有时候就是在夏日里还让她饮用温水!
简直能要人命。
心中想着,一个侍女前来,“大娘子,郎主回来了。”
贺霖抬头看了看天,昨夜里贺内干一夜未归,说是留在刺史府里头和刺史一同商量要事去了。
今日回来的倒是早。
门外贺内干骑在马上,身后是同样骑马的少年郎,少年郎一身劲装,面上带笑,“阿舅,我送你进去吧。”
贺内干一听转过头来,“不用,就在家门口了,哪里还要阿惠儿你送进去?”
“可是,阿舅。”少年面上露出罕见的,甚至可以衬得上有几分孩子气的委屈,“儿口渴。”说着还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贺内干蛮想来一句你随从不是带着水囊吗?结果看见李桓被阳光晒得通红的脸蛋,还有从额角上淌下来的汗珠子。
到底是他看大的外甥,有一段时间家里没儿子,他也是将外甥当做自己亲儿子来看的。
“一起进去吧。”贺内干心一软说道。
李桓在贺内干这里,倒是比在自己家中还要随意些许。
日头毒的很,就是乘坐牛车都能在车内被热的一头汗水,更何况是骑马而行?
待到两人走到阴凉地方,互望一眼,现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都浸湿了。
“兄兄!”次奴一路欢快的跑出来。
黑臀这会还只晓得满地乱爬,崔氏不抱他出来,也只能咿咿呀呀的蹬腿。
“来,把汗擦一擦。”贺内干对李桓说道。
次奴跑到门口望着面前两个人,停了脚步。那两个人才从外头回来,一头一脸的汗水,还有一股无法无视的汗味。
次奴虽然也到处骑马跑,跑的一身汗,但他是不嫌弃自己身上的,可是来自父兄的,那就不一定。
“臭小子还敢嫌弃你兄兄了!”小孩子藏不住情绪,心里头想什么,脸上一看全都明白了,贺内干伸手就去抓儿子。
“兄兄?”贺霖出来就见着弟弟鬼哭狼嚎的到处跑,身后追着咬牙切齿的贺内干,那边还有一个高挑少年含笑站在那边看着她。
李桓今日的装扮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往常在此时府中,他的装束偏文士一些,今日跟着贺内干骑马跑了一圈,又是这等天气,他才顾不上那些讲究,长梳成一条条的细辫子扎马尾一样的扎在身后,身上的袍服被他自己扎了几圈,袖子也撸了上去露出手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