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从前瘦了些,紧致的下颌线勾出了棱角。头也剪短了,面部轮廓被凸显得愈加立体清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内里暗纹的黑色衬衫开了两颗扣,前行间敞口衣襟下的精致锁骨隐约可见。
再没了年少时的青涩,长成了一个年轻男人该有的成熟稳重模样。
唐雨杺定睛看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很努力地想在他身上找出一点从前的影子。在他止步对她笑时,视线最终凝在了他的酒窝处。
“好久不见。”周鹤说。
很客套的寒暄,是久别后能料想到的疏离感。
唐雨杺停留在他酒窝处的视线低了下去,不怎么敢回望他的眼睛。想回应他的这声“好久不见”,却被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话到嘴边,没了声。
一枚黑色圈戒,嵌着一枚精巧的钻。看款式,像是对戒中的男款。
是婚戒?
他似是注意到了她异样的视线,戴着戒指的手指蜷了一下。动作稍顿,左手揣进了西裤口袋。
唐雨杺回神,这一刻她才真实感受到了时间的无情。
好像也就只有她一直陷在往事里抽不出身。
这样也好。
抬起头,迎上周鹤的视线,笑着回应他:“阿鹤,好久不见。”
**
两人并肩往搭乘出租车的方向走,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开口说话。
唐雨杺低着头,看拖行在脚下的两个影子,想起了从前。
雨后地上只要是能倒映出影子的日子,她总喜欢蹦跳着去踩周鹤被雨水打湿的影子。
幼时她曾听筒子里的老人说起过,只要在下雨天用力踩住对方的影子,就能踩走他身上的霉运。
那时的周鹤,很单纯地以为她只是喜欢在下雨天踩水坑。
很细碎的小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想得入神,被走在她左手边的周鹤突然伸手拦了一下。
“等一下。”周鹤说。
唐雨杺止步,转头看他。
周鹤低眸看着脚下,一直揣在兜里的左手抽了出来。解开缠在右手手腕上的领带,把领带暂放在行李箱上。
唐雨杺看着他已没了戒指的左手无名指处。
那里只余了一道很明显的戒痕,是经年累月戴着戒指留下的痕迹。
摘了?
是不想被她看见吗?
那就假装不知道吧。
也免了尴尬。
她盯着那道戒痕,胸口闷得难受。